“餘歲,你不會真覺得段鬱看上你了吧?”
“段鬱什麼樣的沒見過,我勸你趁著人家對你還有那麼點興趣,不如多撈點好處。”
裴文松的話就像是一根刺紮進心裡,提著帆布包的手攥緊了幾分,餘歲沒理他。
這副樣子瞬間激怒了裴文松,他在身後大聲喊:“三天後還在這裡,見不到10萬塊,你知道的。”
餘歲抿唇,大步跑出巷子外,最後脫力地靠在一側的牆上。
雨水湍急,路上不見幾個行人,灰濛濛的雨簾中偶爾有幾道轎車掃射過來的遠光燈。
頭發,衣服和鞋子被澆了個透,濕噠噠地箍在身上,她像是一條即將溺斃的魚,掌心撐著膝蓋,弓腰大口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面前落下一道黑影。
餘歲有些呆械地抬眸,濃密的睫毛被雨水糊住,一時有些看不清對面的人。
“餘歲。”
心尖顫了顫,是段鬱。
餘歲抬手抹去臉上的水漬。
段鬱也被雨水淋了個徹底,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幹燥的地方,雨水順著他長長的眼睫一滴滴往下墜,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找了她很久。
看向她的雙眼裡裝著沉甸甸的晦澀。
一顆心驀地攥緊,餘歲下意識直起身,指甲深陷掌心,摳出一道道深紅色的傷口。
段鬱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又聽見了什麼。
餘歲張了張嘴,一時有些無措。
垂在體側的雙手攥了又攥,段鬱咬牙,上前一步,抬手擦去她臉上的雨水。
“下雨不知道打傘?”
餘歲別開眼,淚水順著濕漉漉的雨水滾落,無聲地砸在地上。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段鬱蹙眉,撈起她一側的胳膊,掌心連著小臂粘了不少泥,甚至上面還有幾道細長的擦痕,眼下被雨水泡得有些發白。
餘歲抿唇,試著抽了下自己的胳膊,沒抽動。
段鬱一雙眼緊緊攝著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看著她那張憔悴的臉,最後只將視線挪到她手裡拎著的那盒藥上。
“給我的。”
聲音聽起來有點啞,餘歲垂眸“嗯”了聲。
最後兩人去了一厘米書店,彼時林厘沒在店裡,只有前臺的一個工作人員,那人認識段鬱於是沒上前打擾。
自從補課結束後段鬱就從林厘那兒討了二樓包廂的鑰匙,不讓其他人進去,這會兒裡面的模樣依舊,似是有專人定時打掃,桌椅幹淨得一塵不染。
餘歲把帆布包掛到門口的衣架上,然後拿著藥走到桌前,段鬱剛剛開了空調,眼下雖然沒那麼冷了,但濕浸浸的衣服始終讓人不太舒服,下一瞬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段鬱走過去,然後拎了一袋東西進來。
“把衣服換了。”
是一套嶄新的藕粉色運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