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歲,我在你心裡就那麼隨便?”
段鬱幾近是質問的語氣。
餘歲抿唇的力度加深,睫毛不可自抑地輕顫幾下。
難道不是麼?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段鬱身邊確實不缺女孩。
先是酒吧第一次遇見的那個盛氣淩人的女人,再是班裡驕傲自滿的顧曼珍,然後是逛街被拍到一起同行的漂亮神秘女人,再就是最近追求火熱的高一部學妹姜恬。
這些都是她聽說和親眼看到的,那那些沒聽說和沒看到的呢?
餘歲不敢深想。
因為也是在這一刻她才清晰地拋開了自己的內心。
她沒那麼大度,大度到可以像顧曼珍那樣,哪怕恨死了她,但在段鬱面前仍舊能裝出那麼幾分客氣。
和段鬱在一起這件事的確足夠誘人,但風險並存。
餘歲垂下眼,盡力避開段鬱的視線,她害怕自己再次心軟,做錯事。
手機螢幕繼續閃爍一瞬,在空中割出一道裂痕,已供孱弱的呼吸:
“你的願望已經兌現了,我現在想回家了。”
垂在身側的拳頭微微發緊,如果不是袖子遮擋,此刻小臂上盤旋著暴起的青筋顯而易見。
段鬱呼吸沉了一分。
臥室的門被重新開啟的那一刻有新鮮的空氣一瞬汲入,全身收縮的毛孔順勢舒展開來,理智漸漸回籠。
段鬱生硬地撂下三個字:“我送你。”
說完也沒管餘歲什麼反應,拎起沙發上的外套,揚長而去。
餘歲吐了口氣,最後沉默地跟上去。
等徹底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兩點了。
出租屋還沒來得及佈置,裡面只有簡單的一套桌椅,和一張單人床,其餘的東西則暫放在地上的紙殼箱裡。
簡單洗漱後,餘歲便上了床,只是簡單地翻了個身,身下就傳出一陣接二連三的吱呀響動。
像是松動的螺絲釘,搖搖晃晃地撐在牆壁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出來,然後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在腳心紮一個血洞出來。
莫名的,掌心傳來久違的溫熱黏膩觸感。
餘歲閉緊雙眼,剋制自己不再去想那可怕的一幕,可盡管如此她當晚依舊做了場噩夢。
夢中的她突然又回到了在那間老房子裡,手腳被人綁起固定到了椅子上,身上穿的則是今天這件小飛袖及膝碎花裙。
頭皮一陣疼痛,費力睜開眼,偏頭就見裴文松站在她右手邊,粗糙的指腹間還掛著幾縷被暴力扯下來的頭發,雙眸因為長期熬夜打遊戲而遍佈紅血絲,大聲質問她買裙子的錢是哪裡來的,是不是出去兼職藏私房錢了。
餘歲掙紮著想捂耳朵,下巴卻突然被人用力捏住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