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歲不知道她撒謊的時候眼神會不自知地閃躲,也不知道編謊的時候臉上小表情很多。
唇角的梨渦幾次深陷,琥珀色的眼珠滾來滾去,像兩顆透明的玻璃珠。
段鬱勾了下唇角,打算不再逗她,於是說:“你想都不要想。”
餘歲抬眸看他。
“今天,明天,你都是我的。”
這話說的有些過於曖昧,餘歲瞬間別開眼,耳垂發熱。
好半天她才嗯了聲,算作回應。
兩人吃了飯,餘歲以為補習可以開始了,卻忘了根本不能把段鬱當傳統的“好學生”看,雖然這幾天他足夠聽話。
試卷沒做一半,段鬱便撂下筆。
為了方便輔導,兩人坐得有點近,段鬱的腿長但為了將就她就得半屈著,不過段鬱也沒讓自己一直受委屈,時不時的就拿膝蓋惡意地頂一下餘歲,小腿一片酥麻,餘歲想躲,段鬱由著她,不過不管她躲到哪兒,段鬱都能找到她。
餘歲這會兒也有點氣,不過沒掛到臉上,屬於生著悶氣,段鬱沒看出來,還倒打一耙:
“餘歲,你誠心折磨我呢。”
這話說的有歧義,餘歲很想反駁他,明明是你不好好做試卷,在這裡混水摸魚浪費時間。
但餘歲只是朝段鬱眨了下眼,那你想怎麼辦。
“休息日是用來玩的。”段鬱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證明段鬱今天甚至明天都不會再碰一下筆。
也行,那她就自己學唄,反正還有好多知識點沒複習到位。這麼想著,餘歲便收拾起桌上展開的試卷,然後從書包裡掏出一本生物全解,準備溫習知識點。
不過段鬱這人挺混,他不學,他也不讓餘歲好好學。
不是弄出點奇怪的動靜,就是裝作不經意蹭一下餘歲的胳膊肘,黑色自動筆在本子上拖出長長一道印記,餘歲這會兒是真生氣了,小臉變得生動起來,一雙眼睛透亮,圓溜溜地瞪著段鬱。
要發不發火的模樣,真可愛。
段鬱看著她,臉上絲毫沒有一絲打擾到她的抱歉:“餘歲,咱倆說什麼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餘歲蹙了下眉。
段鬱扯了下唇,提醒她:“你今天,和明天,都——”
話還沒說完,就被餘歲打斷,匆匆提起外套往樓下走。
段鬱雙手環在胸前,盯著那道氣沖沖的背影,唇角彎了下。
段鬱開車把人帶到了市區裡的一座遊樂場。
正是休息日,遊樂場外人滿為患,兩人來得有點晚,這會兒連個停車的地都不好找,不過段鬱車技好,最後硬是把車停進了一道窄縫裡。
下了車,熱浪一卷一卷滾過來,餘歲怕熱,抬手試圖遮住火辣的光線,段鬱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小風扇,一股腦戴到她脖子上。
涼快兒了,餘歲心情比剛才能好點,也願意和段鬱講話。
“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段鬱:“沈旭前兩天買了兩張票,然後有事兒就給我了。”
其實這票是段鬱從沈旭手裡搶來的,這遊樂場一年四季遊客絡繹不絕,票都是一秒售罄,段鬱不喜歡紮人堆,覺得在人群裡蹭來蹭去,跟個蟲子似的。
不過呢,他也不是不可以勉為其難那麼一次。
餘歲聽他這麼說,就不再問了。她不喜歡浪費東西,於是順從地跟著段鬱朝遊樂場裡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