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鬱聲音很淡,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餘歲抬手去推段鬱握著自己的手,她很想說其實沒事的,她以前也總是生病,像感冒發燒這種,只要裹著厚被子躺在床上悶出汗就好了,去醫院太奢侈了。
“餘歲。”
段鬱突然停下步伐,轉身看過來,眉尾挑了下。
“你得跟我一起去醫院,萬一你要是真的傳染給了我,可是要負責的。”
餘歲一聽,心當即涼了半截,睫毛顫了幾下,也不再掙紮,算是同意跟段鬱一起去醫院。
段鬱見餘歲這副可憐模樣,心不由得酸了下,可餘歲太別扭,好聽的話對她來說沒作用。
餘歲心想她明明都已經答應了,可落在手腕的力道依舊不消半分,段鬱的手緊緊箍著她。
餘歲盯著兩人交握的地方,不由得咬了下唇,心跳的有些快。
段鬱開車帶餘歲來到了附近一家比較近的醫院。
最近流行性感冒頻發,兩人還沒進醫院大門就聞道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下車前,段鬱特意遞了個口罩給餘歲,餘歲乖乖戴上才跟著段鬱一起進了醫院。
段鬱這人最怕麻煩,餘歲一直知道,平時冷漠得幾乎連話都懶得跟人多說幾句,哪怕是和沈旭在一起的時候也都是沈旭一直在旁邊說,段鬱則偶爾應和幾聲。
而現在,段鬱自從進了醫院便一直忙前忙後。掛號,排隊,領著她上下電梯去做各項檢查,簡直耐心極了。
餘歲的心口不由得動容幾分,以前也只有餘父和薑母才會這般把她放在心上用心呵護。
兩人並肩站在電梯裡,因為出來的急,段鬱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衛衣,此刻左手抄進褲兜裡,透過前面反光的電梯門盯著餘歲說:“不就是去驗血,你也不用這麼膽小。”
餘歲咬唇,微微別開頭。
這會兒的段鬱倒是比剛剛好說話多了,他眉頭一挑,臉上混吝模樣顯而易見,輕笑一聲,嗓音有點兒懶:
“你要是實在怕疼,一會兒胳膊給你咬,行麼。”
餘歲耳尖一瞬燙的厲害,好在樓層很快到達,她暗自呼了口氣,大步出了電梯,結果人還沒走遠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嗤。
段鬱鼻音很重:“餘歲,你往哪邊兒走呢?”
餘歲方向感本就很差,剛剛一直想著避開段鬱,也就沒注意身側的路標,見再走幾步就要進腦科,尷尬的想一頭撞牆。
好在接下來段鬱沒再調侃她。
驗血處排隊的人有點多,兩人等了好一會兒才進去。
採血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性,她坐在視窗裡先是瞟了眼站在餘歲邊上的段鬱,然後才把視線落到坐在對面的餘歲身上。
往常來驗血的情侶很多,倒是像段鬱這麼俊的很少見,哪怕是隔著一層口罩都擋不住渾身散發出的魅力。
可惜名花有主了,要不然她高低把微信搞來招對方做女婿。
餘歲將袖口挽到肘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護士手裡拿著的那條針管上,針尖又長又鋒利,她完全不敢想當針頭紮進面板的一瞬是怎樣的感覺。
段鬱支在邊上,淡淡看了眼護士,說:“麻煩一會兒輕點,她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