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餘歲也沒想到段鬱會突然來學校,睫毛輕顫了幾下,想起昨晚的不愉快,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
班長見段鬱來上課,也很意外,熱情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但段鬱沒理,仰著下巴,視線直直落到餘歲的頭上。
餘歲自然是感覺到了,輕咬著唇,伸手揪了下班長的衣袖,然後抬眼對班長打了個手語。
班長撓撓頭,看了眼時間,“是快上課了。”然後重新看向身側的段鬱,“段鬱,你這些天沒來,各科老師發下來的卷子我都幫你收好了,等我一會兒給你取過來。”
班長說完便急匆匆地跑回座位裡找試卷,周圍的議論聲也漸漸在安靜的氣氛中冒出泡。
“段鬱怎麼回來了?他不是要出國了嗎?”
“對啊,怎麼回來了?”
“不過回來也好,有這麼帥的人陪著我沖刺高考,想想就有勁!”
“不過,你們不覺得段鬱和餘歲之間怪怪的嗎?”
“別說了,老師來了。”
餘歲的位置靠窗,段鬱直接站在過道口,她根本沒法進去,而段鬱也像是故意般直接坐到座位裡。
餘歲:“……”
這時講臺上的生物老師突然看過來,提醒道:“那位同學,請快回到座位裡,大家提前兩分鐘上課,把昨天沒講完的最後一道基因遺傳講完後,咱們這節課再接著上回的部分繼續複習。”
“那位同學是有什麼問題嗎?”頓了會兒,生物老師再次看過來說。
餘歲咬了下嘴裡的軟肉,只好不情願地伸手扯了下段鬱的衣袖。
這回段鬱倒是終於給了點反應,施捨般地看了眼餘歲,但也就僅此而已。
兩人的座位在班級最後一排,段鬱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長腿敞到過道裡,給餘歲讓出一條狹窄的路。
餘歲有一瞬洩氣,但為了不耽誤老師上課的進度,餘歲當即捏緊校服衣擺,提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沿著桌沿往位置裡蹭,生怕再碰到段鬱一絲一毫。
餘歲是背對著段鬱往裡走的,為此並不能看到段鬱的神情,但背後那一道很輕的輕嗤依舊在餘歲的心口蕩開層層漣漪。
一分神,大腿不經意擦過少年的膝蓋,餘歲輕呼了一口氣,直到成功坐到椅子上,腿上的那一小塊肌膚依舊火辣辣地發燙。
本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什麼交流,段鬱卻突然偏過頭來:“同桌,借我看一下卷紙唄。”
那語氣,那神態,好像段鬱真的就是一個認真學習的好學生一樣。
餘歲捏住試卷邊緣,最後還是大方的將卷紙放到兩張桌子的正中央,不過事先提醒了段鬱,不許他在卷紙上留下任何痕跡。
段鬱單手撐著臉,手裡轉著一根黑筆,懶散地“嗯”了一聲,很是聽話的樣子。
餘歲抿唇,心軟了幾分,她對段鬱是不是有點太區別對待了。
然而下一秒,少年一改先前模樣,用筆敲了下試卷,嘴角噙著一抹混吝的笑,用幾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說:
“餘歲,你往哪兒看呢?”
少年長睫微翹,頂著一張絕世的臉,近在咫尺。想起昨晚的那一幕,餘歲當即耳尖紅到脖子,她很輕地搖了下頭,然後視線重新落回到試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