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歲不喜歡八卦,顧珍曼這幾天又恢複了高高在上的模樣沒來纏著她,倒也落得輕松,再過一週就期末考了,到時候就有機會重新換座。
為此,餘歲重新過上了之前的生活,班級、圖書館,家三點一線。直到一次放學被一夥人堵住,常規的生活才被打破。
“小妹妹,說謊可不是好學生哦。”
說話的正是前段時間讓她向段鬱傳話的人,青年沒了之前的好脾氣,一把扯住餘歲的校服領將人押到懷裡,就這麼攬著明目張膽地走進遠處的巷子裡。
今晚是餘歲值日,出來的時候要比平常晚一些,校門口人群稀散,根本不會注意到這頭的動作,就算注意到了也沒人敢惹社會上的混混。
進了巷子裡,餘歲被青年一把推到牆上,踉蹌一步,身上的書包也被搶了去。
幾個青年少女三兩下就將書包橫掃一空,裡面除了標誌的高三生必備的幾套五三真題外就只剩一件昂貴得不像是餘歲這種一雙鞋穿一年的人能擁有的東西。
段鬱的外套。
餘歲眼睛一亮,伸手去搶,反被用力一推,徹底摔在地上。
青年抖了抖手裡的外套,問她:“這不是你的吧?”
餘歲抿唇不語,只是一味倔強地盯著他們看。
青年蹲下身,撿起地上的一本五三真題摔到餘歲臉上,“什麼眼神,告訴你別給爺犟,爺最不怕的就是硬骨頭,快點告訴我們段鬱在哪兒,爺找他有點事兒。”
“找你爺爺我、幹嗎?”
餘歲聞聲回過頭,就見巷子盡頭,段鬱不知何時出現,一身黑色沖鋒衣,下巴揚著,露出鋒利的下顎線,眼皮很薄,唇線拉直,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青年揚聲道:“草,要不是上回你耍詐,現在斷腿的就是你了。”
段鬱冷哼一聲,眸底狠戾之色昭然欲揭:
“蠢就是蠢,廢什麼話。”
緊接著,段鬱一個飛踢踹過來,青年反應不及猛得摔翻在地,但很快又從地上爬起來朝段鬱揮出右拳。
兩方瞬間扭打在一起,段鬱雖然隻身一人,但仍舊占上風。
餘歲趁著混亂很快從地上撿起丟落的五三真題,但上面仍不可避免的被留下幾道交錯的腳印,餘歲左顧右盼,抱緊書包準備先溜。
但巷子的兩個出口被段鬱和青年各佔一半,一時半會兒還真就出不去。
不過這麼看男生打架可要比女生斯文多了,至少他們不會薅著對方頭發彪髒話的同時叫喊著誰先鬆手,卻暗暗施力。
他們只會抿唇狠踹,逼著對方認爹和吐血,但也有特殊情況,比如對面的那夥人中突然有一個青年從袖子裡亮出一把小刀。
不長,但足夠鋒利,插入胸腔會捅穿肺子三分之一的程度。
很顯然對方藉著段鬱身後的視野盲區,有恃無恐。
這時,身後有什麼東西撞上來,段鬱向前踉蹌一步,回頭,是餘歲單薄的脊背。
少女明明沒有太大力氣,卻死死攥住對方遞來刀的手。
那一刻,一股難言的情緒劃過心頭,像是一座塵封以久的冰山上突然開出一朵小花。
不絢爛,但足以叫人看見。
段鬱抿唇一把將餘歲扯到身後,緊接著青年被踹翻在地再不能動彈。
突然巷子口外傳來警車鳴笛的聲響,許是路過的熱心市民報的警,只見原來還氣勢洶洶張牙舞爪的一夥人瞬間被吃了膽子,自顧不暇的四處逃竄。
巷子裡一瞬安靜下來,梧桐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路過的風輕柔地扶起少年額前的碎發。
良久,段鬱出聲詢問:
“餘歲,你想要什麼?”
餘歲只是沉默不語,彎腰撿起丟在地上的書包,並將那件昂貴的外套遞給他,最後在段鬱困惑的目光中僅留下一道單薄卻又倔強的背影。
也是那個時候段鬱才明白,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靠近他,都是為了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