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收回目光,校園大門口外突然停下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幾秒的功夫只見從副駕駛上下來一個男人。
男人一身正規黑色西裝,脖頸的領帶系得一絲不茍,全身上下透著矜貴和莊重,餘歲認得他。
段斯,夢澤這片地屈指可數的大企業家,校園慈善基金的創始人。
也是段鬱他爸。
顯然不止她一個人注意到了這頭的動靜,整個教學樓的窗戶幾乎都大敞開,像是在開演唱會,萬眾矚目下一個身形挺拔的少年從車的另一邊走下來。
段鬱,剛剛同學們談論中的中心人物。
一個從生下來便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有著和他爸酷似的側臉,只不過少年的眉眼更加深邃,五官更精緻立體。
普通的藍白條紋校服穿在他身上,不像校服倒像是一件時尚單品。
段鬱斜靠在車門前,一條長腿屈著,右手撥弄著一個銀制的打火機,微偏著頭,烏黑的碎發垂下來遮住眸底晦暗的神色,渾身上下無不透露著一股狠勁兒:
老子現在很不爽,別他媽惹老子。
耳邊霎時間傳來少女此起彼伏雀躍的驚笑聲:
“我靠!啊啊啊!真的是段鬱!”
“天吶!是帥到可以當ido的程度!”
“那是你ido帥還是段鬱?”
“…現在換段鬱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又驚呼一聲:
“他看過來了!”
餘歲抬眸,視線在錯落的光影中恰巧與少年的視線交疊,不過一秒,她垂下頭,兩人視線就此錯開,彙成兩條平行線。
段鬱的到來,無疑像是一枚丟進水裡的泡騰片,足以叫所有女生尖叫沸騰。
這個年紀的孩子們總是除了學習以外格外充滿活力,女孩子們頭上的發卡日日不重樣,男孩子們嗅到了危險氣息,都在盡可能的保護領地,總之,整座校園裡似是充斥著比炎夏裡還要燥熱嘈雜的蟬鳴聲。
而另一邊學校也是刻不容緩啟動了相應的防禦計劃。
這不,校門口巡邏的保安人數乘二不說,連帶著校園內各個隱秘角落裡都重新安了不少攝像頭,為的就是將段鬱這頭桀驁難馴的狼生生困在這座被稱之為“學校”的死寂牢籠裡。
但段鬱是誰,作為曾經差點炸了半座學校的知名人物,有的是脫身的辦法。
果然,大家除了早上那一面之緣,之後的一整天都沒見到他。
不少少女都暗自神傷,不過這樣正合了餘歲的意,她又可以安安穩穩地步入到學習中去。
只不過這種閑適日子沒過多久就被“段鬱分到了她們班”這個突然降臨的噩耗徹底打破。
當年還沒文理分科,餘歲待的六)班是純理普通班,按道理來說,像段鬱這種出生就被寄予厚望的人怎麼也不會流落到這裡,最次也是去實驗班,但偏偏就是去了她們班。
餘歲為此苦惱了好久,不僅因為安靜平穩的生活很快會被打破,更是因為段鬱這人優越外表之下,藏著透在骨子裡的惡劣。
還記得剛升高中那年的開學典禮上,餘歲作為第一批受資助入學的特殊學生被要求去主席臺上講話。
按照慣例,升學典禮上每位發表演講的同學都會被拍照報道,如果幸運的話稿子會被媒體選中,到時候會有一千到五千不等的稿費,這對當時拮據的餘歲來說顯然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為了這一天餘歲將演講稿逐字打磨了整整三天,然而到了演講的前一個小時,她正在升旗臺不遠處重複練習脫稿,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這時闊步走過來,罩下大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