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喬熙熙剛剛低頭刷手機,無意刷到了某位知名歌唱家粉絲的推送影片。
餘歲接過手機細看了一眼,演唱會地點不在北城但坐高鐵也就2h的車程,不算遠。
“去嘛去嘛,到時候請你吃豪華套餐。”喬熙熙賣萌。
餘歲本就一個人,其實去哪兒跨年都無所謂,於是很爽快地答應了喬熙熙的請求。
不過中間那幾天也沒閑著,抽空又去了趟慈安福利院,準備看看那群特殊的小朋友。
雖然這已經是來到北方的第五個年頭,但餘歲仍舊適應不了這邊幹燥的氣候,早上出門前照舊又多擦了一遍身體乳。
院長在接到訊息後早早的就在院外門口等她,一打眼就看見從公交車上下來一個模樣乖巧的女孩,穿著淡黃色的羽絨服,沒特意打扮,隨意紮了個低丸子頭,似是怕冷,下巴縮在圍脖裡一直沒見出來過。
“餘歲!”
院長笑著朝女孩揮了揮手,下一瞬女孩抬眸看過來,露出一張精巧的臉,巴掌大,鼻子小挺,眼睛卻又圓又大,像兩顆水靈靈的黑紫葡萄。
餘歲隨即彎唇,然後快步走過去。
辦公室裡,院長先是給餘歲倒了杯熱茶,然後想起什麼又從辦公桌抽屜裡掏出一沓畫紙遞到餘歲手邊。
餘歲抬眸看了院長一眼,然後垂眸翻看手邊的畫紙。
院長:“這些都是那幫孩子們給你畫的畫。”
“說真的,我還有點羨慕你呢,等過了年我就在這兒工作四年了,那幫孩子們平時都不給我畫的。”
餘歲朝院長笑了下,對她打了個手語,寬慰道:“小孩子圖新鮮嘛。”
院長笑著搖搖頭,接著問餘歲:“那你這是工作穩定了?不走了?”
餘歲頓了下,然後緩緩點了下頭。
院長拍手笑起來:“那可真是太好了,有空就經常來吧,那幫孩子成日唸叨你,你再不來我耳朵可要炸掉了。”
餘歲笑了下,這一年她工作特別忙,有時候還要跟著公司領匯出差,因此留給福利院的時間不多,沒想到孩子們竟然給她畫了這麼多的畫,有些畫紙都有些變色了。
說沒有感觸是假的,但餘歲從不輕易做出承諾,於是對院長玩笑地打了個手語:
“那我努努力,爭取早日當上院長,好讓你放放假。”
院長笑著拍了下餘歲的肩膀:“有你這麼幫的嗎?”
餘歲抿唇輕笑著,隨後繼續翻看手中的畫紙,直到翻到其中一張,瞳孔輕顫,視線久久不能移開。
畫中的少年微蹲著身,只露出一面優越的側臉,視線掠到地面不遠處正在覓食的鳥兒身上,嘴角噙著一抹縱容的笑,陽光落到單薄的背脊上留下一道溫柔的光暈。
像是時間定格在那一瞬,周圍的景物全都破碎,腦海深處匣子裡塵封的記憶霎時間魚貫而出,如同玻璃碎片般一片片刺入心髒,全身的血液都倒退凝固。
餘歲坐在那兒,像是一尊雕像,周身寒氣之下是旁人聽不見的嗚鳴。
“怎麼了?”坐在對面的院長似是察覺到餘歲的異常,準備起身一探究竟,卻被餘歲先一步遞過來的笑容壓回:
“這個畫、還畫的挺好的。”
院長重新靠回椅背上,扯過她手中的畫,瞥了眼笑道:“可不是嘛,這上面的少年你是沒見過,那叫一個帥啊,不過我詞窮形容不出來……不過說正經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該談一個了?”
像餘歲長得這麼好看又上進的姑娘放眼整個北城哪個不是身邊有那麼一兩個相好,何況餘歲的追求者也不少,之前有好幾次要聯系方式都要到她這裡來了,但偏偏餘歲長了根死腦筋,眼裡只有銅臭,不懂得享受生活。
果然餘歲聽後扯了下唇,院長揶揄著起身逃也似的丟下一句話:
“行行行,我不管你,看你死了以後誰為你奔喪。”
房間歸於寂靜,只剩下幾道細微的指腹摩挲紙張的聲音。
餘歲彎了下唇,看向窗外,地面上不知何時已經積壓了一層薄薄的雪,像是朦朧的霧罩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