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情跪在萬笑雨的掌下，艱難地開口。
萬笑雨眼中露出追憶之色，“如果你是指修真界的身份，我是建立合歡宗的宗門老祖。如果你問我，我在藍星的身份，我自然……”
“是你的媽媽啊！情情。”
封情忍受著撕裂般的劇痛，她也是修真界的頂尖強者，這樣的痛已經許久許久不曾感受到過，大腦飛速轉動，封情在尋找萬笑雨話裡的破綻。
她的眼中滲出眼淚，一滴淚水砸在萬笑雨的手背上。
萬笑雨吸收封情修為的動作微微一頓，封情舉起雙臂壓著萬笑雨的胳膊，只聽咔嚓一聲，萬笑雨的手臂直接從肘部斷開，小臂無力地聳拉下來。
“不愧是我萬笑雨的女兒。”萬笑雨像是感覺不到痛，垂著雙臂，笑看著封情。
封情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幾十米開外，“這麼說，我的一生都是在你的操控之下？我不過是你養的一枚補藥，用以增進自己的修為？”
若是封情還是二十來歲的年紀，這樣的猜測能讓她直接崩潰。
但是在修真界經歷過數千年起起落落，封情說出這樣的話，心雖然有些抽痛，但更多的是一種釋然，沒有誰天生就應該愛誰，即使是父母，也可以因為各種利益關系利用親生的孩子。
“情情，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道麼？”萬笑雨沒有回答封情的問題。
封情看著她，同樣沒有回答。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道，很顯然，萬笑雨的道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樣，那便沒什麼好說的。
“真正的道，是生存。”萬笑雨眼神一動，被封情壓斷的雙臂恢複如初，“生存的第一要務，是繁衍。想想看，若非我們的祖先一代一代地繁衍下來，我怎麼可能擁有如今的修為？若非我生下了你，你又憑什麼成為現在這樣的強者？”
封情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萬笑雨不為所動，繼續說道：“那麼，是誰執掌著繁衍的權力？”
“是你！是我！是每一位母親。”萬笑雨不需要封情回答，自己給出了答案。
“每一位母親，天生就擁有天地才擁有的神力。所以，情情，最終能夠得道的，只有女人。但是，得道是一場騙局。”萬笑雨笑著說出最後的結論，看著封情再次面色大變，笑得像是吃到了糖果的騙局。
“得道……是騙局？”封情喃喃重複著萬笑雨的結論，忍不住抬頭看向天空。
今天的南極上空一片晴朗，沒有一絲雲霧，幹淨得像一塊純淨的藍色琉璃。
“得道飛升之後，便會失去自我意識，完全融入天地大道，成為天地大道的一部分。我辛苦修煉那麼多年，可不是為了讓一個不知所謂的天道來佔據我的一切。”萬笑雨說著，雙眉豎起，雙眸射出極度的怨恨。
她朝遠處的封情伸出手，“情情，我的女兒。你我現在都是踏天境強者，誰也奈何不了誰。為什麼兩個踏天境剛好是母女？這一定是某種啟示，讓我們一起聯手，掀翻這天地大道。”
“從未盡過為人母的責任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是我的母親？又有什麼資格跟我聯手？”
封情話音未落，身影已經出現在萬笑雨身後，祭出本命法寶天命鼎，將萬笑雨背後的聖光輪鎖在鼎中。
萬笑雨旋轉身體，避開天命鼎，直接跟封情纏鬥在一起。
僅僅兩個回合，兩人同時停手。
他們兩個都是踏天境的強者，短時間內根本誰也奈何不了誰，再打下去，反而會把整個藍星毀於一旦。
萬笑雨看出封情有所顧忌，忍不住笑得更燦爛，“想不到，我竟然生了個這樣仁慈的女兒。”
“換個地方再戰！”封情甩出一鞭，卷著萬笑雨沖出藍星，沖向太空。
萬笑雨沒有動，任由封情甩著鞭子將自己卷向一處不知名的星球。
這個星球十分巨大，有四個藍星那樣大，一片蠻荒，空氣中裹著不知名的沙塵，地上凹凸不平，漆黑一片。
封情卷著萬笑雨出現在這顆星球上，漆黑的星球頓時被兩輪聖光照得明晃晃。
“你應該知道，距離對於踏天境根本不是問題。即使到了這裡，要回到藍星於你我而言，也不過是轉瞬之間……”
“你到底想要什麼？”
封情不客氣地打斷萬笑雨的話，剛剛在南極上空的兩個回合，封情感覺到，萬笑雨根本沒有用全力，甚至連半成之力都沒有發揮出來。
她實在不認為，萬笑雨說的是真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