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思思配合著鐘書鶴。
鐘書鶴故意重重地踏著步子,還咵噠一聲將門關上。
封情笑看著兩人胡鬧,病房安靜下來,過了許久都沒有動靜。
就在鐘書鶴忍不住要出聲時,病床上的被辱窸窸窣窣動起來,雲酒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母女四人頓時大眼對上小眼。
這是幾人第一次從雲酒那張木偶般的臉上看到表情,她明顯沒想到自己被騙了,驚訝得小嘴微張,不等三人說話,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用被辱矇住頭,任憑三人再怎麼唱作俱佳,就都沒再松開抓住被子的小手。
雲酒的小手死死地捏住被子邊,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顫抖。
封情聽見她心跳快得幾乎要從胸膛跳出來,呼吸急促得像是經年失修的老風箱。
她止住鐘書鶴的動作,輕聲道:“好了。我們先回去吧,不要打擾妹妹休息。”
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雲酒,柔聲道:“酒酒,媽媽和姐姐們先回家,如果你想我們了,歡迎你隨時聯系我們。”
說完,封情帶著兩個孩子離開病房。
鐘書鶴垂頭喪氣地挽著宋思思的胳膊,“唉,我好想搞砸了。好不容易九妹兒想出來見人,又被我一通瞎搞給嚇回去了。”
宋思思安慰地拍拍鐘書鶴的手,封情也笑著搖搖頭,“不怪你。”
將兩個孩子送回家,封情的神識卻一直放在雲酒身上,只是,這次,她許久許久都沒再從被窩中露出頭來,即使醫生、護士和護工來叫她,她都直直地躺在病床上,蒙著被子一動不動。
護工無法,只得按照醫生的指示,將飯菜放在桌上,輕手輕腳地離開病房。
神識感覺到飯菜越放越涼,封情不由得跟著著急。
矇住頭的雲酒終於一點一點將被子拉下來,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像她平時那樣呆滯無神,雖然還是木訥,但卻有了幾分靈動的神采。
那雙眼睛像小動物一樣,警覺地觀察著四周,見病房中並沒有其他人,雲酒這才慢吞吞地從病床上坐起來,她的動作極為緩慢,像是因為生鏽而失去靈活度的機器。
封情知道,這是因為雲酒受到的創傷太大導致的。
她一步一步挪到桌前,掀開飯盒,看到裡面油汪汪的排骨,嘴角勾起一點可愛的弧度。
隨後又像受驚了一般,立刻壓下翹起的唇角,瞪著眼睛四處張望。
見並沒有什麼危險,這才拿起筷子勺子,狼吞虎嚥的吃起飯菜。
她雖然吃得快,但卻吃得極為珍惜,哪怕一顆小飯粒掉在地上,也立刻撿起來吃掉,但即使吃得這樣快,也依舊不能使她專注於吃飯,她抱著飯碗,像個警惕的老鼠,時不時就要抬頭四處張望,張望完,才會再回到飯碗中刨飯。
給雲酒送來的飯菜種類極為豐富多樣,雖然每一種量不多,但是種類多了,合起來的總量也十分可觀。
吃到一半時,封情就聽見雲酒打了個飽嗝。
但她吃飯的動作依舊沒停,還在不停地刨飯,而且速度分毫未減。
封情看得忍不住皺眉,這樣吃下去,非把肚子吃壞不可。
但是想到之前在醫院發生的事情,封情知道她不能去提醒,只好將電話撥給雲酒的主治醫生,讓她去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