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教授，那您一會兒一定要記得閉上眼睛！”見教授堅持要看，小李只好再把手機拿給教授，淚流不止地提醒道。至少教授在這裡看，有自己在，多少還能看著點，小李在心裡安慰自己。
“呃啊——”
但是，再次播放到視線望來的那一幕，趙國紅教授反而瞪大雙眼，直到對視的瞬間，刺痛刺激下讓她流下眼淚，她才慘叫著慢慢閉上眼睛，細細去體會眼睛的感覺，去思考她跟影片中的視線對視的那一瞬間，趙教授喃喃道：“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快！再放給我看！”
這次，不等小李反對，年近七十的小老太一把搶過手機，動作敏捷地反身跑進休息室，將門反鎖。
將影片直接拉到眼神射來的一瞬間，趙教授的目光與影片中的人對視。
“啊——”
慘叫聲響起。
再拉，再看。
“啊啊啊——”
休息室的建築材料用的都是特種鋼，隔音非常好。
小李只能看到教授在裡面看手機，透過她的口型和動作判斷出她在慘叫，並且在不停地觀看那一段影片。
小李此刻完全顧不上自己，她拼命拍著門：“教授，教授！你開門啊！開門啊！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了！我們慢慢研究，慢慢研究好不好！教授、教授……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看了！嗚嗚嗚嗚……教授，你開啟門，你開門啊！我幫您看！幫您看！一起研究，好不好？我會詳細跟您說明我的感受，我會認真記錄每一組的資料，教授……”
這一夜，共和國的無數教授、院士為這一小段影片瘋狂。
哪怕眼睛被刺激得短暫性失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他們還是不知疲倦地一遍遍看著影片，任由他們身邊的親近之人喊破喉嚨，他們再也沒有放下手機。
“咦？這次沒感覺了？不痛了？”
中控室的趙國紅抬起頭，眼前一片白茫茫，她瞭然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瞎子對這個影片沒有感覺，那麼影片裡的人是怎麼判斷看影片的人是不是眼盲呢？到底是透過什麼判斷的？”
深入的思考，甚至讓趙國紅忘記了疼痛。
她摸索著站起來，興奮地大叫著：“是光！是光！小李，小李快記下來！光線刺激視網膜進而形成視覺影象，但是，盲人的視網膜無法接收光線的刺激，所以就不會被傷害！並不是什麼隔空傷害，這個人、這個人是靠扭曲了她面前的光線，從而達到傷害觀眾眼睛的情況。快！快記下來！”
趙國紅謹慎地沿著牆根，摸到中控室的門鎖，將門開啟，手舞足蹈地喊著。
小李一把抱住趙教授，半拖半抱地將小老太弄到椅子上坐下。
趙國紅踢著地面催促：“別管我！趕緊去記下來！”
“好好！我這就記！這就記！教授，已經在記了！”小李噙著眼淚，一筆一劃地在紙上寫下教授用無數次痛苦換來的結果。
心中有什麼東西破土生根，迅速長成參天大樹。
“李曉琳，以後，要更堅強啊！要努力成長為一名像教授一樣偉大的研究員呀！”
她擦掉眼淚，在心裡認真對自己許願。
願諸夏共和國平安、富強、繁榮。
今夜，許多人註定未眠。
頭發花白的老人披著薄外套，帶著老花鏡，仔細檢視著關於封情的資料，正看到她乘坐過鄭大全開的專車，車子在醫院門口開裂報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