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夏沒了繼續吃烤肉的心思,她靠在背後的木板上,掏出了包裡的手機,密碼輸錯了好幾次才開啟。
她的手指懸在螢幕上方,猶豫了一下,點開了季椿禮的聊天框。
打了好幾遍的話,最後又刪掉,她忽然不知道該給他發什麼了。
她開啟相機打算拍個烤肉桌,告訴他和同事出來吃烤肉了。
正猶豫著,其中一個眼尖的同事發現了時清夏在拍烤肉的角度:“要拍照嗎,我給你拍。”不等時清夏出聲,劉茴眼疾手快的把她的手機搶到了手中。
她踩在凳子上,抬著手,大喊了一聲:“來,我們拍個合照啊。”
他們桌附近的幾桌都喝高興了,不由得都湊了過來,擠著一起拍了照。
拍完,劉茴直接傳送了出去,然後關了屏把手機還給了時清夏,舉起手中的杯子:“歡迎小夏夏來到我們的大家庭。”
酒精快速地穿梭,時清夏早就把要給季椿禮發訊息的事情拋在了腦後,倒了杯酒接著喝。
外面的車聲不斷,季椿禮剛從馬術中心回到家,時間已經不早了,直接去洗漱了。
出來後,扔在床上的手機閃了閃,他拿起,看到是時清夏發來的圖片,點開。
手上的毛巾直接掉在了地上,那張合照裡,時清夏的臉挨著其他男人的肩膀,她的那個樣子明顯是不清醒的,其他人的手中還舉著酒瓶。
握著手機的力度不由得大了些,他退出,發了兩個字:[在哪?]
隨後退出,直接撥去了電話,第一個沒人接,第二個沒人接......
季椿禮急了,不停地給她撥著電話,訊息都不知道發了多少條。
頭發都沒來得及吹幹,他從衣櫃裡拿了衣服換上,抓上車鑰匙就奔停車場。
一陣鳴笛聲,時清夏趴在桌子上從醉夢中醒來,她剛剛小眯了一會兒,倒是覺得清醒了些。
看著還在喝酒的幾人,她是真佩服,低頭掃了眼地上擺著的空酒瓶,不得不說真的能喝。
她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一點,恍惚間,她差點兒以為是錯覺,不可思議地眨眨眼。
季椿禮這又是給她發訊息又是給她打電話的,是有什麼急事嗎。
翻看了下聊天記錄,她找到罪魁禍首了,是那張照片。
不讓她喝酒,她看一眼空酒杯,伸手準備倒酒,突然,她笑了下,那她偏偏要喝,接著把目標換成了未開封的酒,重新開了一瓶,灌進肚子裡。
還不忘給他拍了張酒瓶的照,然後打了兩個字傳送:[你管。]
時清夏短促地冷笑一聲,現在是隻有酒才能把你這尊大佛請了出來嗎,反正季椿禮在封閉訓練,他也管不了她。
“嗡嗡嗡”的震動聲,車停在路邊,季椿禮的手搭在方向盤上,他出來後發現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兒。
扔在副駕駛座椅上的手機亮起,他拿過,看到時清夏回複的訊息,他真是被氣笑了。
[聽話,接電話。]他耐著性子發完,順手撥去了電話。
時清夏看到季椿禮彈進來的電話,眉心蹙了蹙,絲毫不帶猶豫地結束通話,慢悠悠輸入兩個字:[不要。]
時清夏在惹惱他與不惹惱他之間選擇了惹惱他。
在看到時清夏發來的那兩個字後,季椿禮的臉在車內愈發的黑。
[我有話和你說。]
[心煩。]時清夏覺得不解氣,又補了一句:[煩你。]
季椿禮看著手機裡那句明晃晃的[煩你。]
她說,她煩他。
季椿禮的心突然被揪的疼,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一股酸澀湧上,呼吸都變得若有若無,每呼吸一次他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鑽心的疼。
路燈打在車頭上,陰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他靠在椅背上,看不出他臉上的任何情緒。
她什麼都不和他說,就連他們談戀愛她都不想讓別人知道,好像是見不得光一樣。
降下的車窗吹進了帶著絲絲涼意的微風,吹起了他額前的碎發,忽然,季椿禮的手背下意識地抬起,輕輕抵住了發酸的鼻子,目光呆滯地看著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