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根本不給時清夏說話的機會,說完她想說的話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時清夏看著手中被結束通話的電話,何婉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直接通知她。
可她今天也有事情啊......時清夏給何婉回撥過去,幾聲嘟之後接起。
“媽,我今天還有事情,暫時走不開。”時清夏說的小心翼翼,生怕惹何婉生氣了。
在時清夏的意識裡,她總覺得何婉得子宮肌瘤是因為被她氣出來的病,偏偏是在她離開的那段日子裡。
剛開始她要留紅島的時候,父母就和她生過氣,不讓她一人跑到那麼陌生的地方,後來她還要在那裡上班,時清夏就和他們一直在置氣非要留在那裡,她待在紅島穩定了,父母也漸漸接受了。
她知道父母也是在擔心她,可她總不能一直待在他們的身邊哪兒也不去闖。
父母的愛太沉重,有時壓抑的她呼吸不過來,有時又很愧疚覺得對不起他們,讓她的心理壓力很大,會常常陷入自我懷疑中,經常反思是不是她的問題,她找不到平衡。
在紅島的那段日子裡,她才真正覺得活出了自我。
有時她也常在自責,如果她當初沒有離開,是不是母親就不會生氣得病,回來之後,她肉眼可見的父母變老了好多,臉上的皺紋多了好多,以前都沒有白頭發的,可現在經常有白頭發冒出來。
“不行清夏,今天你必須到場,是你唐叔叔安排的,對方今天正好有空談合作。”
“你李源叔估計半個小時後到,你要是有工作在忙媽也就不讓你來了,這不是你唐叔叔也知道你沒工作上班。”
何婉耐心地說話,沒有任何挽留的餘地,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電話裡何婉說李源叔來接她,時清夏就知道這件事是拒絕不了的,她必須去。
她知道,這是唐永嶠安排的,馬上就過年了,誰還談合作,說是談生意,實則是相親。
時清夏知道自己這次是跑不掉的,她要是跑了不去現場,對方一定會讓唐永嶠的面子掛不住,也會讓父母難堪。
時清夏的胸口悶悶的,壓得喘不上起來,情緒變得極度低落起來,突然好想哭。
眼角泛著淚光,原本的好心情,被何婉的一通打電話打破,所有計劃都泡湯。
季椿禮是她找了好久的人,她要怎麼辦。
無助感在此刻降臨,時清夏調整好情緒,抬手拭去眼角的淚。
眼淚又瞬間溢滿眼眶不爭氣的掉出來,她抽出紙巾擦了好多次,抬頭仰望天花板,努力憋著不要哭出來,可是根本沒有用。
時清夏緩了好久去平複突然失控的情緒。
她渾身有些發抖,聲音哽咽地安慰自己:“大不了,大不了就再找季椿禮一次。”
拿了掛著的包,跑到衛生間裡,她用冷水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發紅的眼睛,又忍不住地往下落眼淚,手不停地扇著,告訴自己要忍住,又洗了好幾次臉,做了好幾次的深呼吸冷靜下來。
掏出包裡的化妝品,輕輕摁在發紅的眼周圍,可怎麼也擋不住。
她翻了翻包裡,找到了之前隨意放在包裡的一副墨鏡帶上,起碼看不出來她紅腫的眼睛。
時清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沒什麼問題了,她壓著聲音的顫抖給聞燃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們在大廳裡,她找了過去。
大廳裡的人還是挺多的,聞燃和周知衍早飯沒怎麼吃飽,早就餓了,去餐廳要了兩份意麵,還準備給時清夏打包一份。
他們坐在距離中央廚房近的桌子上,時清夏剛走進去就看到他們了,她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聞燃吞下口中的食物,看到時清夏戴著墨鏡很不解。
“你怎麼鬼鬼祟祟的?”
時清夏嚥了咽口水,一時不知怎麼開口,她現在只要被一問,莫名就感覺有股委屈湧上心頭。
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周知衍看出了時清夏的情緒不對勁,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地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