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卿卿還是個孩子。”霍星來又單手捏過一塊她花碟內的荔枝玫瑰酥,直接打斷黃院長的話,“情竅都沒開,這種事就免了吧。”
“十八歲的女仔,在咱們港島,不算孩子了。”星港婚姻法,女孩子15歲即到了法定婚齡。一些偏遠落後的港村,早早便會送女兒結婚生子。
“霍家非也。”男人面無表情,聲音沉冷,簡短四個字擲地有聲。
這在與霍星來不熟識人的眼裡,是一種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場。
但在餘墨看來,這已經是霍星來耐心告終的臨界點。
然後就看見霍星來冷冷瞥了眼陶斯言,“失陪。”
說完,男人起身,不緊不慢離開包廂。
“餘總助,我們...是不是說錯話了?”
餘墨幹笑兩聲,風趣道:“我們霍氏當家人可是霍女爺,我司女職員不單有婦女節假,還有兒童節假。”
“顏卿小姐既然是我們霍總的妹妹,那在女爺面前,可是金豆子。”
言外之意,不要以輕視女性,特別是物化女性的思維,同霍家人議論女孩的情事。
比如剛剛在沈顏卿不在場的情況下,企圖以抬高霍星來的身份地位,撮合她與陶斯言。
這已是極其不尊重女孩的行為。
沈顏卿從包廂離開後,原本想著掛掉電話在衛生間待一會兒再回包廂。
沒想到沈君禦又給她發了幾條微信訊息,言語間可見他是真的暴怒了。
沈顏卿無奈,只好去往相對靜謐無人的天臺。
正對著維港的花臺,夜風裹挾著濕鹹的海風氣息。
此刻華燈初上,霓虹燈影氤氳交錯。
夏日裡,遊人交織,就顯得她獨自斜落的身影更加單薄。
“爸爸。”沈顏卿接通電話。
聽筒內立刻傳來沈君禦厲聲地質問,“我真是養大一個白眼狼。沒想到你居然會去找從小拋棄你離開的親媽告狀。”
不凍港的夜風,在夏日變得更加灼熱。
但吹拂到沈顏卿的手臂上,卻莫名裹了一層寒霜。
“爸爸就沒拋棄我嗎?”
沈君禦厲聲,“你從小到大,哪一日不是我嬌生慣養著。我給你選擇貴族名校,衣櫃全是名牌衣服,這也算拋棄?”
沈顏卿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名校是您為了讓我接觸上流圈層,名牌也是為了您的顏面。但我仍然感謝,因為我也算既得利益者。”
“可是您明知道景銘珂是個花花紈絝,還是要把我嫁給他。這怎麼不算另一種拋棄呢?”
沈君禦高聲斥責,“景家在壹京的地位數一數二,又有技術傍身。你嫁過去,根本不用怕會有家族衰敗的一天。你一輩子都是景家的二少奶奶。”
“壹京數一數二的家族不只有景家。”沈顏卿終於忍無可忍道:“我以前也以為您是為我好。直到景銘珂當眾給我下藥,您非但不幫我,還助紂為虐。”
“那時我才明白,因為只有把我嫁給景銘珂,我才得一輩子和您,和沈家捆綁。”沈顏卿幾乎絕望,“您在乎的不是我做了誰家的少奶奶,而是您要做鼎盛豪門的岳父。”
被拆除真實面目的男人,更加氣急敗壞,“你如果還想做沈家的女兒,就立刻給我回家。否則,你的信用卡我會繼續凍結,你沒錢沒身份,一個小姑娘連家都無處安置。”
“...”
“港大再有半個月開學,你不回家就別指望用沈家的錢交學費。”沈君禦冷哼,“我看你還能有什麼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