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周圍還有不少人,葉予音當下真有那麼些驚詫。
但既然是自己所出的言論,她絲毫不虛,隨著坐下,整個人在他的兩腿之間。
她沒敢完全將所有重量壓在南斯嶼身上,雙手搭在桌角處借力,但這一刻她的心跳還是快了些許。
兩人之間這種近距離接觸並沒少做,南斯嶼身上好聞的雪松香味幾乎是刻進dna裡的熟悉,每次都能讓她貪戀得想用勁抓住。
偏偏南斯嶼壓著低沉的嗓音從身後飄來:“什麼感覺?”
能有什麼感覺。
葉予音咬牙:“硌得慌。”
“……”
南斯嶼低聲一笑:“那你想繼續這樣坐著,還是下來?”
葉予音耳根可恥的略紅,灰溜溜起身,將南斯嶼往旁邊推,“你坐過去點,騰出位置給我。”
這場暗戳戳的戰役,還是以葉予音的退縮結束,她以為自己臉皮夠厚,但沒想到在南斯嶼面前還是那麼容易繳械投降。
南斯嶼還是笑著,似乎還含著些勝利者得逞的喜悅,如葉予音所願騰出一半的空間給她。葉予音坐下,兩人之間僅有一道小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縫隙,但這對他們來說也是安全距離。
南斯嶼默默搖頭,“小小年紀,上哪學的那麼多心思?”
葉予音不想理他,期待著有風吹散自己臉上泛著的紅暈。
而南斯嶼已經若無其事開始解決桌上的東西,基本都是葉予音吃剩下的,他也沒嫌棄,時而把食物送到她嘴邊督促她多吃點。
還是那句話:“太瘦了。”
“我最近都胖了。”葉予音嘀咕。
“沒胖。”南斯嶼默默丟過來一句話:“我剛才也覺著硌得慌。”
“……”
成功獲得葉予音一個狠狠瞪眼。
離開小吃街時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兩人在吃完那一堆東西的時候已經沒了胃口接觸其他的。將所有包裝盒收拾好順手丟盡垃圾桶裡,起身延著這條街散步。
“其實這裡我們小時候經常來。”南斯嶼這才提起。
十年前,對他來說是十六七歲的回憶,他記得非常清楚,但他並不確定葉予音還能否記得十歲左右發生的事情。
實際上,葉予音沒忘,而且非常深刻。
當時他們居住的地方就在這邊附近,這邊還不是專門的美食街,但已經有不少人在這擺攤,她與南斯嶼有時放學路過就會在這邊買點下午茶回家,有時候晚上嘴饞了,也會專門跑下樓,再躲進房間內偷偷吃。
這裡承載著他們好幾年的記憶,日複一日重新整理不同的黃昏。
但後來這裡也成了葉予音最不願回憶的地方。
因為她就在對面那條江旁,想過跳下去。
那是在與南斯嶼分開的兩年後,親生父母離世,是她最孤獨無助的時候。
一個人用所剩的最後一點錢買了張火車票,從車站赤著腳徒步來到這裡,敲響那扇曾經是唯一希望的門。
卻沒能見到日思夜想的人。
最後心灰意冷,她站在江邊,任由刺骨的寒風拍打不堪一擊的自己。
那一刻,她是真的找不到繼續生存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