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順心的時候,要打他。順了心的時候,要罵他。
這個兒子彷彿成了自己的出氣筒。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沈青棠不知道的。
裴樾並沒有說,沈青棠也知道自己不該問。
人都有傷疤,就像她不願意提起周家的事情一樣。
只是……
沈青棠又想起了十八歲那年,在山裡頭時的情景。
那時她被周家虐待,跑進了山裡,自己一個人住了半個月。
後來遇到了被人追殺的裴樾。
她的善心在作祟,她救了裴樾,給他飯吃,給他水喝,偶然還會給他送藥。
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言語交流。
一個月後,裴樾就自覺地離開了山裡。
打那以後,沈青棠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再次見面,就是在那艘去往港城的郵輪上,她睡錯了人。
……
回憶到此,沈青棠不動聲色地問,“裴樾,你以前失憶過嗎?”
這麼久的相處,他竟然真的真的、一點都沒想起她來。
裴樾關掉了吹風機,看著她。
沈青棠轉過身來,手還搭在他的膝蓋上,“我說真的。”
裴樾回,“確實失憶過。”
那是他二十歲那年,在一艘慶功宴的船上時,發生過一起爆炸,他墜入海中。
再後來,他就失去了一段記憶。
還僅僅就是19至20歲這一年的記憶。
裴樾著垂眸,看著沈青棠的眼睛,“不過……你怎麼知道。”
沈青棠同樣看他。
看來還真是。
裴樾失憶了,記不起她,所以並沒有一開始就戳穿她的身份。
沈青棠轉了一下眼珠,拖長了語調說,“因為我會算命。”
空氣中安靜了幾分。
意識到她是在逗他,裴樾跟著笑了笑。
“那你算算,我是什麼命。”他把手掌伸出來,攤在沈青棠的面前。
沈青棠看了看他的手,手指在上面點了點,裝模作樣道:
“我算出來了,你是大富大貴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