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欣然模模糊糊睜開眼的時候,她眼前像是對放大的魚眼鏡頭,現出兩個變形的大腦袋。
意識到來人,她艱難開口,嗓音像是生鏽的齒輪在相互摩擦,“不是都說不用來了嗎?”
見她醒了,葉棠和陸惟妙如釋重負。
“我們能不來嗎?真是嚇人啊姐妹,”陸惟妙輕輕拍她的肩,“還好來醫院及時,手術做完了咱就好了。”
“他呢?”成欣然輕聲問,“還在嗎?”
“你老公剛出去接電話了,一會兒回來。”
葉棠又說:“陳醫生別看長得不安分,但做事情賊靠譜,上來直說要陪護,還說不用麻煩我們。”
“真的,酷酷男。”陸惟妙一把年紀了,還喜歡用帥帥男酷酷男這種小學生都嫌棄的詞彙形容男人。
成欣然勉強咧開嘴:“別逗我笑,肚子還疼呢。”
“不過欣然啊,”葉棠說:“黃體破裂還得靜養,《在春天》後期怎麼辦?”
這類小成本電影都是導演帶著後期團隊一點點摳,導演缺席就相當於後期沒人做。
“我在急診的時候跟ethen打電話了,他幫我顧一陣。”成欣然說,“他很不想管,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事沒事,你的事ethen怎麼可能不管,就是說說而已。”陸惟妙說,“再說了,陳醫生看著就很會照顧人,你肯定好得快。”
陳勉統共沒跟她們正經說上幾句,她倆就已經開始倒向他。
趕上隔壁兩個病友都沒在病房,倆人開始肆無忌憚地講話,主要話題就圍繞著成欣然跟陳勉,下三路的故事編得很起勁兒。成欣然講幾句就累得慌,最後只能由著她們開玩笑。
倆人走了沒幾分鐘,陳勉便回來了。
其實也沒看見他人,只不過門口動靜很大,一陣推推拉拉的,偶爾夾雜著陳勉的聲音,他似乎正把誰往外推。
成欣然抬頭往外探,就聽見他一直說著別進來,趕緊走之類。
沒一會兒,陳勉進來了,手裡多了很多東西,吃的用的都有。
“醒了?”陳勉趕緊把東西放下,來到成欣然面前,看了眼鎮痛泵,“你朋友走了?”
“她們剛剛走了。”
臨走還把喝剩的果汁放她床頭,擺明瞭要氣死她。
“感覺怎麼樣?”
她說了句沒事了,又問,“你在跟誰說話呢?”
“我爸媽。”
成欣然很大聲地啊了一下,腹部切口都跟著抽。
陳勉無奈,“他們非要進來看你,尤其我媽,讓我給轟走了,你恢複了再見也是一樣的。”
剛剛他爸媽在住院部樓下還問,是不是搞得太過了,還警告他不要不潔性生活。
說這種虎狼之詞的父母他閑得慌才往病房領。
“也對,”成欣然點頭,“我現在這樣子見他們也很沒禮貌。”
陳勉切了一聲,“你對我有點禮貌就行。”
他把口袋裡面東西分分,從裡面拿出個不大不小的禮物袋,扔進她包裡。
“那是什麼?”她偏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