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這樣的話終於可以被當做玩笑一樣說出口。
陳勉卻嚴肅起來:“阿姨,欣然是我見過最獨立最厲害的女孩,請您不要這麼想她。”
“而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做著一份微不足道的工作。跟她比起來,我的能力並不足以讓她和我長久的在一起。”
烈陽落山,僅剩的餘暉落在墓碑上,留下一絲怡然的暖意。
“我向您保證,我會用行動一直對她好。”陳勉語氣中多了幾分鄭重,“我也會努力做一個合格的醫生,讓更多的患者免於病痛。”
成欣然站在他身後,胸中被各種情感所充斥。真的很難得,即便過了這麼久,她仍然能從他的話語中讀出真心和赤誠。
離開陵園的小路上,陳勉又快走幾步去了公墓的值班室,成欣然看著他和值班室裡的大爺交涉,向外指了指,兩個人同時拿出手機掃,又低頭叨了些什麼。
然後他點頭沖大爺道謝。
“你跟人家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讓他們多關照下阿姨,沒事把周圍給整整。”
“現在公墓都是統一管理了,怎麼幫你關照?”她突然問:“陳勉,你是不是給人家錢了?”
“沒給。我加了大爺微信,讓他以後進城看病就找我。”
“走吧,”他說:“路上還得慢慢蹭回去。”
陳勉牽起她的手,先邁過了前方的土階。
成欣然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趙新萍的位置。夕陽追著他們走,像是媽媽送別他們的目光。
媽,你放心吧。
她在心裡悄悄說,陳勉他是很好的人,以後我們也會一起向前走。
那天去靜安墓園看了趙新萍後,兩人又回歸到各自繁忙的工作中。
陳勉一直很想,但一直沒騰出功夫去機房看她,北京太大也太堵了,從他那邊跑一趟來回都要三個小時。
畢業典禮後陳勉有個很緊湊的假期,結束休假後他就正式入職了。他自嘲是上路前得給頓飽飯吃。
成欣然知道他想出去走走,但她實在沒有時間跟他出去玩。
她提議:“你要麼跟同學出去玩呢?”
“我為什麼要跟他們一起玩?”陳勉匪夷所思,“成天在醫院見實驗室見,好不容易休息了我還得跟他們湊一起?”
“可我實在陪不了你。”她有些抱歉。
“沒事,我陪你。”
陳勉打定主意要做女朋友的跟班,要跟她一起進機房做後期。
畢業典禮前一天,成欣然給他發訊息:“你們畢業典禮有沒有dress de?”
她知道他們會穿紅色的學位服,那她是不是得穿一套能搭配到一起去的衣服,這樣顯得比較有儀式感?
陳勉那頭回她:你穿練普拉提那套來都沒事,人到就行了。
她又問:還有其他人來嗎?
他回:除了我爸媽,我姐休班的話沒準來,再就是周雲冉他們。
又補了句:就是那幾個人,我爸媽估計會被拉走跟別人說話,反正你別當回事。
但成欣然肯定是要當回事的,頭天晚上就覺得很緊張,緊張到肚子墜痛。起初她以為自已是不是吃壞肚子了,跑了幾趟衛生間發現並不是。
那也許是快來月經了,她早早從機房回家,躺在床上休息。結果到半夜,肚子越來越痛,疼到吃止疼片都沒用。
家裡現在就她一個人,痛感愈演愈烈,成欣然總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
硬是忍了大半夜,此時窗外已經天光大亮,成欣然冒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但她糾結許久,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給陳勉打電話影響他。今天對他來說很重要。
可漸漸地她感覺自已不對了,突然眼前發花,緊接著黑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