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往那邊掃,成欣然人不見了,環視一圈,譚捷那小子也不見了。
他心髒突地墜一下,耐下性子涮了幾筷子青菜吃下去,再環視一週,人還是不在。
陳勉放下了手裡的杯子。
出了灶臺魚往右拐是一家24小時羅森。這家羅森裝飾得很有格調,店門前植了紫藤。這個時節紫藤繁茂,在夜裡靜靜綻放,飄著股幽香。
紫藤花架的下方擺放著便利店的塑膠桌椅,成欣然就趴在塑膠桌子前。
桌上放了杯喝的,她手裡舉個手機正在講話。
僅剩的理智告訴成欣然,她是個酒量不行酒品也欠佳的人,喝多了就不要在餐廳裡面丟人,趕緊滾出來。
陳勉獨行出來找人時,看到她一個人趴在那,鬆口氣,放下心來。又突然覺得她心真大,醫院附近晚上亂的很,她一個人怎麼就能隨便跑。
他繞行到她身後,拉開把椅子坐著,等著她發現自已。
結果成欣然很專心地講電話,絲毫沒注意他。
她對著手機認真說:“我就喝多一點兒,還好,譚捷他們有幫我擋酒。”
“已經連續一週沒怎麼睡覺了,不過他們醫院的人都蠻照顧我,總體來說很順利。”
“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嗎?有見到他嗎?……那陳鬱森你什麼時候回來?”
喝多了的成欣然聲音更柔糯,聽起來像撒嬌。
陳勉冷不防聽到那個名字,心裡卻有苦澀迴旋。她心裡到底有幾個人,陳勉這個名字又被她扔在哪個角落?
成欣然渾然未覺地掛了電話,吐了口長長的酒氣,努力把頭支稜起來,抓著手邊那杯喝的往嘴裡送。
這時,一隻手將她的杯子拿走。
成欣然不解抬頭,陳勉距她咫尺,便利店門前那束冷白色的燈打過去,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貼近聞了下,杯子裡很明顯紅牛野格的味道。
“就你現在喝酒這個強度,每天還抽這麼多煙,”陳勉語氣明顯在陰陽,“也行,肝髒出問題再到我這治。”
成欣然眼睛溜圓,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夜色下都能看出他的臉色很差勁。
心底驟然有些委屈,她明明已經自已出來了,他不僅跟過來,還要對她講這些難聽的話。
“陳勉,你為什麼總是不高興呢?”她輕聲問,“我該怎麼做你才會對我笑一下?像你以前那樣。”
他心髒不止一處泛出隱隱的麻意,似乎有些東西在被打破擊潰。
他語氣硬起來:“我只是在跟你說,不應該喝那麼多酒抽那麼多煙。還有,”他強調:“我說過,你離我遠一點,別想著讓我笑。”
笑也笑不出來。
“我知道應該離你遠,但我做得還不夠。”她低聲說:“我覺得我好難離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