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下了扶梯就看到陳勉獨自一人,半靠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成欣然臉上掛著她自已都沒察覺到的憂心,快步來在他身邊。
陳勉頭微微垂著,領帶不知道怎麼被摘下來了,隨意疊了幾下抓握在手裡,襯衫領口的扣子解了兩顆,袖口也翻卷到手肘。雙臂交叉在下腹,渾身寫著生人勿進,看起來就是距離感很強。
“陳勉。”她輕聲叫著。
也不知道是想讓他聽見還是怕他聽見。
但陳勉除了眉頭鎖得更緊,沒任何反應。
成欣然之前沒見過他喝酒,也就從沒見過他這幅樣子。
她沿邊坐下,跟他隔著半人寬,探身向前輕聲問:“難受嗎?”
氣息在他耳側,他似乎覺得癢,蹙著眉歪了歪頭,下巴的青茬冒出點頭,看起來有些頹廢和疲憊。
成欣然鼻子突然酸澀了一下,這麼大個人就這麼放著,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怎麼也沒人照顧一下。
“去休息一下好不好?你沒穿外套,在這裡坐著會感冒。”
陳勉當然不會回應她。
成欣然無意識咬唇,低頭給杜師兄發訊息。
不一會兒,鄧時朗和林闊一塊出來找人。
遠遠看到陳勉跟一個姑娘坐在同一張沙發上,二人都有些好奇。
“你好?”看到成欣然的正臉,鄧時朗對她有印象:“剛剛你是不是在會場?”
“是的。”成欣然漠然道。
她其實是有點生氣他們沒有陪在陳勉身邊。但想想跟他們沒什麼關系,甚至和她也沒多大關系。|
她緩和了語氣:“樓上有我們開的備用房,我剛剛跟老闆打招呼了,勞煩二位搭把手,把這位醫生送上去休息一下。”
兩人對看,都在琢磨這個姑娘到底是什麼成來路,她認識陳勉?
林闊略有遲疑:“備用房是做什麼的?”
還是擔心沒跟陳勉提前說,怕他醒了以後黑臉,他是出了名的事兒媽。
成欣然解釋:“我老闆開了兩個房間放器材和備用機,在74層,昨天晚上他們人也是在那裡睡的。”
陳勉在那頭輕哼了一下,似乎胃有些難捱。
她回頭掠了他一眼,又轉頭對二人說:“我是看他很難受,把他那樣放在大廳不大合適,對你們醫院影響也不好。”
表面依然彬彬有禮,但語氣不自覺加重了一些。
二人又對看一眼,將陳勉扶起來,一塊上了直梯。
陳勉即便喝的天昏地旋仍然脫不掉偶像包袱,一旦走起來,還必須得推把鄧時朗和林闊推開,但又沒法單獨行走,三個人離遠看推推搡搡,打架一樣。
“挺難伺候,真以為自已是少爺。”
“怎麼不是少爺,他喝多了連老師都打電話關心,咱們喝多了可不就沒人管。”
“能喝我也不喝啊。”
兩人看陳勉現在無知無覺的,講話就口無遮攔,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聽。
成欣然立在電梯角落,唇角緊抿,未置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