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是錢沉,陳勉的發小。國外待了十幾年,直到接了offer空降國內的4a企劃部,才重新回國發展。
今天他為照顧兄弟,特地就近在五道口找了個地,慶祝陳勉結束輪轉,墮入醫海永不回頭。
陳勉幹脆把手機扔桌上,開揚聲換衣服:“我還在醫院。”
“成,那我們人齊了,先喝了。”
牛逼,他人都還沒到,局先開始了。
錢沉那邊又問:“吃飯了嗎?給你叫個煲仔飯?”
“不要。”今天他總覺得胃裡很膩:“我過會兒到。”
晚高峰的學院路十分可怕,陳勉開著車一路蹭過去,等他費勁地找到車位,錢沉他們已經喝完第一輪。
“呦,陳院長終於來了。”說話的人是孫爽,陳勉的另一個發小,是個搞精算的死猴精。
聚會就四個人,三男一女。唯一的女生是周雲冉,現在還在清華苦逼兮兮的讀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畢業的博。
陳勉不跟他們客氣,直接開喝。
三杯威土忌灌下去,胃裡翻騰不休,他叉了塊哈密瓜丟進嘴裡,才把那種想吐的感覺壓下去一點。
“心情不好?”周雲冉看著陳勉那張提不起興致的臉問。
陳勉話在肚子裡轉了幾圈,最終還是化成一句:“沒有。”
孫爽一向直來直去:“看這孫子,又裝起來了。”
他們又不瞎。
錢沉問:“是不是你患者不好了?”
陳勉琢磨了一下,他心情起伏的根源確實是因為某個患者不好。於是他點頭:“嗯。”
周雲冉開口安慰:“習慣了就好,你看我們爸媽,不都是這麼熬過來的。”
“誰叫他想不開跳火坑。”孫爽在一邊補刀。
他們幾個從小玩到大,父母都是北醫系統裡很有名望的醫生。
陳勉抓著酒杯邊沿,手肘撐在膝頭,始終看起來懨懨的。
周雲冉最近被一個大一的學生窮追不捨,說不上是開心還是抱怨,總之一直在絮絮叨叨。
陳勉混沌聽著,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喝多了。
突然,他打斷周雲冉:“對了,上次我記得你要給我介紹個誰來著?”
“啊?”周雲冉愣了一下:“哦,我本科時候社團的同學。”
“還能再聯絡上?”他嘴上這麼問,表情卻有一搭沒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