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老太太去得早,後宅做主的女主人正是楊氏,她還記得錢月,對著錢月微微笑道:“來到這裡就當成自己家一樣,和媽媽,帶錢娘子去玉華院吧。”
一個中年婦人應是,領著錢月往後宅走去,錢月手牽著蓮姐,仲哥被奶孃抱在懷裡,邊走邊打量起這錢府。
仲哥悄咪咪問道:“姨娘,為何這府裡沒有樹啊。”
錢月也發現了這點,誰想到仲哥好奇之下說了出來,錢月不好意思沖和媽媽笑道:“您見諒,稚兒口無遮攔。”
和媽媽沒有放在心上說道:“不瞞娘子說,我們府裡的四小姐幼時在林子中丟失,老爺和太太便不讓出現樹了,還請娘子千萬不要在我們太太面前提起這傷心事。”
錢月愣了一會,才說道:“謝和媽媽提醒。”
和媽媽看向錢月,驚訝片刻笑道:“娘子和我們太太長得倒真是像,如今又住進我們府中,想來也是緣分呢。”
錢月攥緊帕子,掩飾自己的神情,微微笑道:“楊太太見到我也是這麼說呢。”
錢府比邵府在京城的院子還要大,和媽媽帶錢月走了許久才到地方。
收拾完行李後,錢月心中既擔心邵銘玉,又斟酌著如何向錢氏提起那事,院中蓮姐和仲哥熟悉新環境,已經蹦蹦跳跳玩耍了起來,錢月看到孩子們,心情才放寬些。
錢氏此刻和楊太太、錢大老爺錢通,去給錢老太爺請安,錢老太爺今年68,身子還十分硬朗,見到錢氏,卻沒有高興,問道:
“可是女婿那發生了什麼事?”
錢老太爺沉浮官場多年,怎會察覺不到異常,錢氏只好實話實說:“女兒也不知具體什麼事,只知那位邵通判深夜找夫君談話後,第二日便讓女兒和邵通判女眷回到家中。”
錢大老爺錢通說道:“可是那邵通判提議將六條船運到家中來的?”
錢氏點點頭。
錢通沖錢老爺子說道:“妹夫在信中對那位邵通判欣賞有加,據說還是如今董閣老的弟子,想來不會發生太大事。”
錢老太爺哼道:“沒大事將妻眷都送這來?這是在留後路!”
錢通啞口。
錢老太爺看向錢通的眼神有些不爭氣,這兒子就是個呆瓜,讀書讀書不行,管家管家不行,還好娶了個厲害的媳婦,要不然現在當家的可輪不到他。
就連生的幾個孩子,大多數都遺傳了他,長得又醜腦子又笨,要不然也不能弄丟那可愛的小孫女。
錢老太爺目光轉向錢氏,說道:“那位邵通判的女眷來得是何人?可知內情?”
錢氏皺眉說道:“只是位姨娘,想來不知道些什麼。”
錢老太爺呼了口粗氣說:“不能小看,邵通判只這一位姨娘不成?為何單單是她來。”
“旁敲側擊打聽些。”
錢氏和楊氏應是。
這幾日,錢氏常常叫錢月去說話,皆是明裡暗裡問嘉興府的事,可錢月一問三不知,只說老爺怎麼吩咐她就怎麼做。
錢氏也只好死了這條心,靜靜等待那邊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