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
郝老爺卻沒再提這茬,說起秋收一事,他嘆道:“今年又是個難過年啊。”
邵銘玉眼珠轉動,說:“小侄聽聞過伯父時常施粥善濟,伯父雖不做官,但心繫百姓之心,高過許多官員啊。”
郝老爺義正言辭道:“我輩所得皆為百姓所賜,錢財無數,更不能忘挖井之人。”
這番話不管真假,但邵銘玉就當它是真的,站起身拱手道:“伯父實乃商賈楷模。”
郝老爺擺手讓邵銘玉坐下,笑道:“賢侄初次外放做官,覺得如何啊?”
邵銘玉苦著臉道:“小侄雖是初來乍到,但好在有知府大人和兩位通判同僚照顧,倒也十分順利,唯有秋收糧食一事,令小侄憂心忡忡。”
他看向郝老爺,帶著些期盼說道:“若有像伯父這樣心繫百姓的大善人幫助,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邵銘玉細細觀察郝老爺反應,郝老爺臉上漸漸由笑意轉為為難。
郝老爺皺著眉頭說:“若是之前老夫定是義不容辭,可今年郝家的存糧不多,也只是杯水車薪。”
“嘉興府其他商賈們有多少存糧,老夫就不知道了,賢侄可以拜訪一番。”
邵銘玉內心罵老狐貍,邵家也是商戶,怎會不知在面對朝廷方面,商戶們之間都會互相串氣,今日與你談完,恐怕在其他商戶那也是同樣說辭。
邵銘玉一臉失落,認真說道:“伯父商線必是貫通各省,不知可有什麼好法子?”
郝老爺一指輕輕敲擊桌面,想了想說道:“老夫想想吧。”
邵銘玉向後仰身,這老狐貍是想要什麼價碼?
郝老爺又道:“還有一事要請賢侄見諒,聽說昨日我那幼女沖撞了你家女眷,不知人可有礙?”
邵銘玉微微眯眼,原來是你家的,幸好月兒沒有什麼三長兩短,否則此事必定善不罷休。
選擇在此時與自己說這件事,就有了些許脅迫之意了,但邵銘玉沒有選擇,只能說道:
“原來是伯父的幼女,錢氏經大夫調理後現已然無礙。”
郝老爺點點頭,彷彿說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邵銘玉一說道施糧賑災一事,郝老爺便轉移話題,只說過段時間再給答複,邵銘玉只好耐著性子陪他聊。
直到亥時,邵銘玉才回到家中,錢月還沒有睡下,看著邵銘玉洗漱脫衣後,錢月騰了地方,讓他躺到床上。
邵銘玉聲音有些疲倦,問道:“今日感覺如何?”
錢月微笑道:“肚子已經不疼了,妾俾現在多走幾步路都不敢,不會再有事的。”
邵銘玉放心的點點頭,說起今晚之事。
錢月聽後,建議道:“妾俾還是覺得這些商賈不牢靠,這位郝老爺定是想在老爺迫在眉睫之時,再出手提出條件,到那時老爺才是進退兩難了。”
邵銘玉也是這樣想的,看白李兩位對他們所負責的縣城絲毫不擔心的樣子,定是私下談好了條件,邵銘玉不知是什麼條件,可實在不能將決定交給別人啊。
邵銘玉看向錢月說:“你有何想法?”
錢月轉動眼珠開始琢磨起來,後說道:“連知府大人也不敢對這些商戶強行徵糧,他們背後必有劉大人得罪不起的人,所以咱們只能用溫和的法子。”
邵銘玉挑眉道:“什麼法子?”
錢月正色說道:“若告知家裡調糧過來,必是進不了這嘉興府,但咱們可以從本地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