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小琉璃想棄貓？
楚琉璃很是無語, 但還是提醒道，“伏黑先生，我們種花家女性法定結婚年齡可是20周歲, 我最近剛滿16周歲。”
“是嗎？”伏黑甚爾大手掐住少女雪白纖細的脖頸，“那更可惜了。”
“伏黑先生要是實在覺得小惠和津美紀是累贅, 可不可以在我包裡放棄撫養權的協議上簽字？”楚琉璃語氣十分真誠，“我可以給你一筆豐厚的報酬, 但是希望你之後不要再打擾他們的生活。”
饒是伏黑甚爾當了這麼多年的術師殺手，遇到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 楚琉璃這樣的，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他嘴角微微抽搐，同時收緊掐著楚琉璃脖子的手，提醒道，“小丫頭, 我是來殺你的，不是來跟你玩過家家的，你態度能不能端正一點？”
“那兩個小鬼可是要殺你的人的孩子，你對他們這麼上心, 是不是腦子有病？”
“啊, 大概是因為我跟他們處境相似，甚至更慘吧。”楚琉璃笑了下, 將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已經蜿蜒到鎖骨處的不詳紋路，“小惠和津美紀的親生父母只是不願意承擔養育他們的責任，而我的親生父母則是巴不得我早點死。”
“等到這株曼珠沙華再往上，長到這裡的時候，我就會陷入昏迷狀態, 然後死亡。”
“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希望小惠和津美紀能夠擁有光明的未來，其實伏黑先生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商量這件事的。”
伏黑甚爾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不由愣住。
但當他看到楚琉璃包裡面那份早就擬定好的協議時，才徹底打消了疑慮。
伏黑甚爾心情十分複雜，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楚琉璃又拿出一張黑卡，跟筆一起遞過去，“這張黑卡裡面有十個億，只要你簽字，我就可以告訴你密碼。”
“反正你也不愛小惠，沒了這個累贅能過得更瀟灑不是？”
伏黑甚爾瞳孔微顫，一時間腦海中浮現出無數曾經美好的畫面——粉色櫻花樹下女人捧著他的臉笑得格外開心，女人滿臉慈愛抱著懷裡的小嬰兒說“惠之後就拜託你了”......最後定格在小海膽倔強又失落地背過身去的那一幕。
一直以來拼命壓抑的情緒頃刻間沖破了牢牢困在心髒上的無數道枷鎖，原先麻木黯淡只剩獸性本能的眸子裡也逐漸有了屬於人的情感。
伏黑甚爾張了張嘴，雖然有些艱澀，但還是反駁道，“我沒有。”
楚琉璃疑惑，“沒有什麼？”
伏黑甚爾緩緩收回手，往後退了兩步，聲音不高，甚至帶著些許茫然和遲疑，但還是說出了口，“惠......是恩惠，這個名字是我取的，我沒有不要他，只是......”
只是他出身在宛若垃圾堆的禪院家，因為沒有任何術式和任何咒力，他過得連最底層的僕人都不如。
他就跟一條野狗似的靠著狠勁活了下來，並且在報仇之後毅然決然脫離禪院家，又因為沒有受過教育也無法容忍被人使喚，只得幹起了術師殺手和小白臉的勾當。
直到遇到那個女人，有了家，才活得有了個人樣。
然而，那個女人的離開也帶走了他全部的希望，讓他這條從出生起就飽受冷眼和欺淩的野狗在短暫擁有幸福之後徹底墮落。
伏黑甚爾知道這種狀態下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好好將那個孩子撫養長大，並且除了打打殺殺和出賣色相，他沒有別的辦法賺到錢，而這兩樣顯然對孩子的三觀和安全都沒有保障，這才精挑細選了一個帶著女兒的女人，確定孩子在那裡不會受欺負之後，才留下足夠養大那個孩子的錢，然後離開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會丟下年幼的女兒和繼子一走了之，以至於一個小丫頭會拿著一份協議讓他放棄伏黑惠的撫養權。
楚琉璃仔細觀察著伏黑甚爾，確定他說得都是真心話後，神情變得柔和了許多，“既然伏黑先生並沒有打算棄養小惠，那你願意承擔起身為一個父親的責任嗎？”
伏黑甚爾聽到這話，身形一僵。
楚琉璃嘆了一口氣，真心實意勸道，“其他人對小惠再好，到底比不上有血緣關系的家人。”
“小惠現在的心態就是沒有見過媽媽，爸爸也拋棄了他，阿姨也不要他跟津美紀，雖然我給他們留的東西只要他們不大手大腳，哪怕一輩子不工作也不會餓死，但是我也沒辦法繼續陪在他們身邊，這種情況下，要是津美紀也有什麼......我很擔心他會自我厭棄，會覺得自己的存在毫無意義，然後做出什麼傻事來。”
“小惠雖然很懂事，但是過早成熟對小孩子而言其實是一種非常殘忍的虐待。”
“情感一直壓抑在心裡，無法釋放出來，總是逼著自己做不想做但不得不做的事情，就跟往下按彈簧一樣，總有一天會到達臨界點，然後全面爆發。”
“如果伏黑先生要是願意陪著他一起長大，成為他的依靠，讓他知道他也是被人深愛著的，讓他知道自己是無價之寶，並不是累贅和垃圾，小惠肯定會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和未來，就算遇到危險，也會拼盡全力活下去，而不是輕易放棄。”
“雖然不知道伏黑先生從前經歷過什麼，但我覺得您曾經應該也對自己的父母有過期待，如果不知道怎樣當一個好父親，或許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期待來，另外再看一些育兒相關的書籍和親子節目之類的，只要您有這個心，我相信小惠一定能感受到你對他的愛，並且給予回應。”
伏黑甚爾伴隨著她的話語，內心也逐漸動搖。
但是看到手裡拿著的天逆鉾，他瞳孔驟縮，立刻想到自己這次過來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