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就是我生來該被犧牲!榮耀就是我的命,活該用來填你們這些滿口的蒼生大義!”
少年咬破指尖,血流順勢流入掌心。
“破!”
宮殿結界應聲而裂。
就在他即將跨出結界的瞬間,整個海底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
“少君使用海骨之力了!”
“少君逃了!”
“快攔住他——”
原有的守衛被少年厭拂滿手中撲襲而出的水流掀飛,而更多的守衛聞聲趕來時,只看到他扔下的水碧玉環和飄逸紛飛的白衣銀發。“攔住少君!”追兵的聲音在身後回蕩。
少年厭拂滿回頭冷笑,雙手翻飛著結了個印。
峽谷兩側的礁石突然崩塌,將追兵盡數掩埋。他的銀發在海流中飄逸飛揚,脊椎處隱隱透出琉璃般的光澤。
“無暇海骨...”一個年長守衛驚恐地後退,“少君已經能操控四海之力了!”
少年厭拂滿充耳不聞,繼續往海面游去。越接近水面,他脊背的琉璃光澤就越奪目,仿若能刺破這幽暗的海底。
當他終於逐浪而上,雙腳踏上陸地的那一瞬——整個海面突然沸騰了起來。
漫天的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集,遠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怎麼回事?”少年小厭滿臉錯愕地回頭。海天相接處升起巨大的水龍卷,海底傳來無數悽厲的哀嚎,少年厭拂滿的臉色瞬間慘白。
那是……十二川海的方向。
海面沸騰翻卷,海浪狂暴不止。
當少年厭拂滿逆著海流趕回時,看到的卻是一片死寂的海底。無數海族人漂浮在水中,面板幹癟如紙,空洞的眼眶仍保持著驚恐的神情。
這是靈力被吸幹的表現。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海眼暴動了,他們都要死了。”
厭拂滿僵在了原地。
“不...”片刻後,他猛地轉身朝祭壇奔去,“停下!我回來了!我這就——”
但為時已晚。
當厭拂滿趕到祭壇時,整個海底城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寂的墳場。
無數白骨漂浮在漆黑的海水中,而那個巨大的漩渦仍在貪婪地擴張。
祭壇中央,他的父君跪坐著,手中還捧著那捲認主咒。
銀發男人察覺到動靜,緩緩抬頭,幹裂的嘴唇蠕動:“阿厭...咒語...還沒唸完...”
少年厭拂滿踉蹌著撲過去,卻發現父君的身體正在他懷中化作飛灰。
“怎麼會…”他伸手想去抓飄散在半空的飛灰,卻發現什麼也抓不住,“明明…明明還有一天……”
“少君,你的無暇海骨是這次獻祭的關鍵!”那道蒼老的聲音重重嘆下一口氣,又道,“沒有它,暴動的海眼便會吞噬你的族人來彌補啊!”
厭拂滿跪坐在地,聲音已嘶啞得不成樣子:“我自願獻祭,取走我的海骨…放過他們。”
一道刺目的水碧色光芒從他脊柱處浮現,離清緣看到一根泛著琉璃色澤的半透明骨頭正從他體內緩緩剝離——
那是無暇海骨的本體。
然而,當海骨完全脫離他身體的瞬間,黑色漩渦卻突然停止了擴張。
海骨懸浮在漩渦上方,散發著純淨的水碧色光芒,卻未被吞噬。
“為什麼——”海骨重新陷回少年厭拂滿的體內,他劇烈咳出一口鮮血,問,“為什麼不吸收?”
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為你沒有完成認主咒,海骨不認主,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