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小厭卻頭一偏,明顯很嫌惡又很抗拒地躲開了,他哦了一聲,回男人:“那我想要你死。”
聽到這樣的話語,男人溫柔的神情依舊沒有一絲松動,只輕輕嘆了口氣,似是很無奈。
“上次關了你半個月禁閉,看來還是不長記性。”
這句話說完後,男人抬手一揮,沉聲吩咐:“來人,把少君帶去十二川海,生辰禮前,嚴加看管,不得放出!”
少年小厭輕嗤一聲,還沒等湧上來的手下架住他,他就一甩衣袖,自己往宮殿大門處走:“不用你們,我自己會走。”
或許是因為海骨分裂成了兩段,一段在離清緣身上,一段仍飛回了厭拂滿那裡,她能看到的畫面,停留在了少年小厭揮袖傾出萬壁水流,瞬時襲倒一片看守侍衛。
他逃出了十二川海的小宮殿,來到一個似乎是海族祭壇的地方,就沒再有接續了。
離清緣剛想轉頭看看厭拂滿的情況,就忽覺背後似乎貼上了什麼人的胸膛。
熟悉的清冽氣息湧入鼻腔,如有一脈水碧長波縈繞——
是厭拂滿。
這海骨……效果這麼好?這就醒了?
“師父,你這麼快活了?”離清緣訝異地想回頭去看對方。
厭拂滿的大手輕柔撫上她的眼皮,竟是覆住了她的視線。
他另一隻空著的手往她腦門處彈了一下,嗤道:“這麼盼著我死?”
“怎麼可能?”離清緣假模假樣嘆了口氣,當然是否認, “師父,我要是想你死,在血潭裡為什麼救你?”
厭拂滿替她把淩亂的發絲別到耳後,聞言倒是笑了:“因為我身上,還有你想要的東西。”
這樣的回答,倒叫離清緣愣怔了下。
只是因為怨氣值還沒清零,她還沒有拿到那部分力量,她才大費周章都要救厭拂滿嗎?
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我也不知道。”面對厭拂滿,離清緣一向還算誠實,她沉默了下,只能給出這個回答。
厭拂滿倒是對離清緣這樣的回答像早有預料,他移開覆蓋在她眼皮處的手。
“那你再想想。”厭拂滿的淺色長睫輕顫,如抖落萬頃雪光,謫仙般的面容上竟帶出點魅惑的氣質,連語氣也變得誘哄。
他碎玉般的聲音放得柔了,壓得低了,貼著離清緣耳畔一圈又一圈縈繞,鑽進,深入。
勾得她耳廓又癢又麻。
心裡也像有鈎子在鈎。
不能再這樣了。
“師父。”離清緣趕忙偏過頭,轉移了話題,“你的...海骨,跑了一半到我身上。”
厭拂滿嗯了聲,而後竟挑了挑眉,說:“怎麼,你要還我嗎?”
...還他?聽起來倒是沒什麼毛病,畢竟這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但...怎麼還啊?
“你是不是在想怎麼還?”厭拂滿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冰涼的手順著衣袂下擺而入。
他正撫摸著她的椎骨。
緩慢地、輕柔地,一下,又一下。
“割開。”厭拂滿眯著眼笑,那股沒個正形的懶散勁顯然已經刻在了骨子裡,走這生死一遭,還是顯露得渾然天成。
“這裡——”他的指尖點了點,“從這裡開始下刀,劃開的裂口會最合適。”
離清緣:“......”
雖然她知道厭拂滿是嚇她的,但她一聯想到自己後背被割開的情形,她就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離清緣:“不對,師父。”
厭拂滿:“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