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重生回來的對方可能是被她那一劍真捅狠了,現在要日日來逼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了。
這麼想著,離清緣在心裡長長嘆出一口氣後,便又更用力一戳小簷如歲腦門,道:“你是沒見過真隨便的!”
“還有啊——”她兩排雪亮牙齒上下一搭,“咔”一聲響,張牙舞爪威脅對方,“我和你爹成親,說點吉利話來聽聽!”
“誰說他是我爹了?”小簷如歲抱著雙臂冷哼,“吉利話?太違心了,說不出來。”
“怎麼就違心了?”離清緣“呵”一聲,“不行,你必須說!”
眼看離清緣又要伸手去掐小簷如歲的臉,一副勢必逼對方說出“吉利話”的模樣,簷如歲反手一掌,這回換他握住她胳膊。
“走了。”
簷如歲握住她的胳膊,牽著她往左走,喜堂往左繞是最大的一間裡屋,往日兩人都分開睡,各佔東西一間屋,這最大的一間的,反倒空置了下來。
這會正好被用來佈置成了新房。
二人進屋,離清緣合上門,還未回頭,便冷不丁聽她身後簷如歲出了聲:“蓋頭。”
蓋頭?
離清緣把那大紅喜蓋從寬大的擺袖裡抽出來,回頭便見簷如歲正佇立在那檀木圓桌旁,正低垂著鴉羽般的濃睫往金盞裡斟酒。
她小跑過去,把那喜蓋往簷如歲頭頂一罩,將他整個人的視線籠進一片昏昏茫茫的暗紅中。
簷如歲倒沒反抗,任她作弄,那蓋頭是輕薄的軟紗質地,仍能透著眼前浮動紅光見著少女明麗嬌豔的側顏。
他在檀木圓桌旁坐下,雙臂牢牢圈了人在身前,按著人的肩膀叫人回過頭來。
這會離清緣本正轉頭看那被擱在檀木桌上的金盞,合巹酒香濃鬱襲人,倒叫人不飲自醉。
被簷如歲這一扳回肩膀瞧他,她便在自己烏墨似的發間撥出一支綴著流蘇的金釵,就著尖端去挑簷如歲的蓋頭。
蓋頭挑起,精緻柔美的少年面孔上那雙秀氣眼瞳若盛一灣清潤綠水,正安靜盯著她看。
離清緣捧了對方的臉,正要吻。
但卻忽一陣天旋地轉,是簷如歲把她抱到了膝上。
“阿緣,你知道嗎?”簷如歲指著飄落在手中的蓋頭給她瞧,“這蓋頭是我繡的。”
“你知道這蓋頭的圖樣是什麼嗎?”他歪歪頭問。
離清緣認真端詳了會那喜蓋,這回終於看清那上面的圖樣究竟是什麼,卻只覺腦中“嗡”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