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從外頭街道轉悠回來後,離清緣走進裡屋,見著正拿著竹帚在清掃地面的小簷如歲。小簷如歲和簷如歲本人一樣,有些潔癖,見不得髒亂。
她本只是奴役對方幫她照看簷如歲,卻沒想這小心魔還能承包打掃衛生的工作,這幾日把整間小院上上下下掃了個遍,儼然舊居變新房的架勢。
小簷如歲瞥她一眼,語氣譏諷:“你在乎嗎?”
離清緣誠懇答他:“在乎啊。”
這句確實是真心話。
簷如歲要是得過個十年八年才能醒過來,她馬上就會收拾包袱跑路。對不起,她的時間很寶貴,忙著趕場下一個呢!
“你在乎什麼了?”小簷如歲冷笑一聲,竹帚懟在地上的聲音噼啪響,“你每日都往外面跑,就扔我一個人在這照顧這蠢貨,還在乎呢!”
...嗯,小孩子的攻擊性好強哦。
不僅罵她,還罵簷如歲呢。
但離清緣明顯不是會把這種話當一回事的人。她拿起方桌上擱著的茶壺,往早已洗得光潔如新的瓷杯裡倒茶水,喝了一口茶水後,她才哎了聲,不慌不忙說:“因為我相信你啊。”
“你那麼強,一個人一定也可以!”
“如果我和你一起的話——”她慢吞吞開口,“拖你後腿了怎麼辦?”
離清緣知道自己說的都是一片“歪理”,但看小簷如歲驀然陷入沉默的模樣,她就知道對方已經被自己的“不要臉”噎到已經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她見好就收,走到床榻邊,看一眼簷如歲後再扭頭瞧小簷如歲,轉回剛剛的話題:“所以他什麼時候能醒?”
“最快......”小簷如歲剛不情不願張了嘴,欲給出答案,但對方話還沒出口,離清緣就感覺到自己垂落在腰側的手腕忽被人攥住。
她旋即回身看對方。
熟悉卻略帶沙啞的清亮少年音色響起,那人輕聲叫她——
“離清緣。”
簷如歲稍稍使了點力一拽,沒個防備的離清緣就猝不及防也栽倒在了床榻之上,跌在了對方身上。
她伏在簷如歲的胸口處,二人之間只隔了一層纖薄的衣物,能輕易感知到彼此肌膚的溫度。
灼熱的。
滾燙的。
緊緊貼合的。
像在這初夏的豔陽天裡燻了滿室暖香。
...元氣大傷後剛醒來的人,體溫這麼高,正常嗎?
正當離清緣發愣思考之際,簷如歲的手就輕輕撫上來,停在她的脊背處,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他勾著唇很低地笑了聲,喟嘆聲也低低的,說的是——
“我本以為你會走。”
他的臉貼過來,蹭了蹭離清緣的臉頰。
“你沒走——”
一個很安靜的吻印在她額頭。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