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臉上還濺了血跡未拭,低眉道:“這手串辟邪防身,有我的力量,你戴著,不要摘。”
左右不過是條手串,離清緣那會有些困了,只想應付完這人了事,便沒太在意,把手腕伸了過去,任對方擺弄。
但這時間一久,她便忘了這段插曲,一直以為自己手上還是別的東西。
...怎麼辦,事態有點不妙。
但人生總是怕什麼來什麼。
正當離清緣摁著眉心面露痛苦之際,門外步履聲漸近,“咚”,一聲響後,外頭傳來了離清緣無比熟悉的、極盡溫柔的檀秋祝的聲音。
“阿緣?你在裡面嗎?”
對方叩一下門顯然只是通知她,因為根本不需她回答,下一秒門便被拉開了。
立在門口的檀秋祝依舊黑衣清瘦,深紅色發帶纏繞高馬尾間,彎一雙含情瀲灩的桃花眸定定朝離清緣瞧去,卻似是風塵僕僕趕來。
他那唇邊譏嘲到有些陰惻的笑意,彰顯出了他此刻心情——
不好,很不好,特別不好。
他緩步走到離清緣面前,舉起手裡一直攥著的那條硃砂串珠,勾唇問:“表妹——你是把它落在不周廟了嗎?”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手裡的藤鐲卻又忽地亮起,裡面傳出師靈澈有些擔憂的聲音——
“姑娘,你怎麼了?你若有所擔憂,我現在便叫手下人帶回那硃砂串珠。”
完了,全完了,離清緣閉了閉眼,感覺已經看到自己腿被打斷的血腥場景。
藤鐲起亮那一瞬間,離清緣離窗近,本能地一甩,眼疾手快把它扔進了外頭的池塘裡。
“回答我。”檀秋祝伸手,冰涼的手指插進離清緣的發絲,貼著她的頭皮摩挲,“嗯?還是送給哪個情郎了?”
“沒有的事,怎麼可能。”離清緣深吸一口氣,攔腰抱住檀秋祝,綻開個輕快的笑容試圖安撫對方,“我哪有什麼情郎?是我不小心把它掉了,一直都沒敢和表哥你說。”
“那剛剛你扔出去的鐲子呢?”檀秋祝目光灼灼盯著她,“不是情郎給的,這麼怕我看見?”
...這確實很難解釋。
離清緣心裡簡直要尖叫了。
怎麼辦?怎麼辦?
離清緣閉了閉眼,大腦飛轉間幹脆再胡謅個大的:“那...對,其實是我尋到的法器,我想試試修煉,但怕你生氣......”
空氣沉默兩三秒。
“哦?”檀秋祝瞭然點點頭,笑了,“修煉啊,可以,池塘水淺,我去替你撈起來——”
“順便看看是什麼法器。”
語畢,檀秋祝便回身出門,真往那片池塘去了。離清緣裙擺都來不及提,急匆匆追出去。
月色溶溶撒春庭,那一片池塘水雖說確實不深,但也談不上多淺,檀秋祝挽了袖擺,眼看就真要下水。離清緣在一旁站著,這會是真有點欲哭無淚了。
“表哥,不用了,我自己來吧。”她試圖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