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情仇悲章
聞言,白無衣驟然被激怒,伸手拔出半截劍身,季司離面色沉靜,冷冷地瞪著白無衣,淡聲道:“白無衣,剛遭反噬,我覺得還是好自為之,安分一點,以免再失一臂。”
白無衣冷瞪了一眼季司離,滿臉不快地收回佩劍,道:“季司離,你以為能護這妖女到什麼時候?就算我不動手殺她,她也活不了幾日,伏魔度苦界自詡仙門正道之派,卻成日與妖魔同流合汙,真是天大笑話!”
聽他這語氣,師卿卿就知道,這是拐彎在指著鼻子罵人,對白無衣能恨自己那麼多年,不由心感佩服!
師卿卿無所畏懼地直視著他,沉聲道:“白無衣,你自立新教,技不如人便罷了,而今怎麼連人品也修得如此差勁,看來即便是淩長老出手管教,也教化不了你這逆徒!”
聞言,白無衣神情更加大火,加上原本心裡就還記恨著先前的事情,可一想到師卿卿和季司離,最擅長打這種心理攻防戰,自己越是激動,越會被他們的眼神和語氣帶動,一不小心,就會落入對方的陷阱圈套,變得萬劫不複。
他強壓下這股憋屈勁,深吸一口氣,不再直視季司離,轉而言語反擊師卿卿,道:“可笑,師狗,想當初你夾著尾巴茍延殘喘,叫人踢來踢去那滋味不好受吧?而如今,我們尊主提著你的腦袋,你就是一條仰人鼻息的哈巴狗,你以為自己還能興風作浪?!”
師卿卿靜靜地看著白無衣,神情有些冰冷,想了須臾,忽地對白無衣諷笑一聲,道:“對,你說得很對。”
她微仰了仰頭,走上前兩步伸頸晲著白無衣,眼神遠比剛才在底下對視時更加陰鷙,彷彿眼裡藏著一把刀,光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不能自控地發寒打顫。
師卿卿定定地和他對視,仔細端詳著白無衣,低聲道:“十年前,滅度葬刀盟,各大仙門聲討的人是我,那風景野揚言要把我挫骨揚灰那日,對我說了什麼來著?還記得嗎?”
白無衣喉間驟然發緊,不是不敢回答,而是此時此刻,到嘴邊的話,不知不覺說不出來,身形也跟著僵直起來。
過了片刻,白無衣強制鎮定心神,道:“如今你就是待宰的牲畜,還能怎麼樣,殺了我?你若是早十年前這麼說,我興許還會忌憚,可如今你就是一個階下囚,垂死掙紮罷了。”
師卿卿輕輕地來回踱步,像是一隻無所畏懼的野獸,和顏悅色地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要我多活一刻,這些事情,就還沒走到盡頭,最終結果如何天也下不了定論。”
白無衣凝視著她,堅定地道:“師卿卿,你真以為自己還能活?就算尊主會放了他們,但你休想活過今夜!”
師卿卿離他幾步遠,帶笑地道:“既然你信誓旦旦地說我活不過今夜,那我們就來打個賭如何?”
白無衣震怒道:“你閉嘴!又想拋迷魂陣!”
師卿卿愉悅地笑了笑,哼聲道:“這怎麼能叫迷魂陣呢,適才是你自己親口說的,我必死無疑,想必是勝券在握了,那還怕什麼呢,莫非是你不敢?!”
白無衣厲聲道:“我有什麼不敢的,倒是你,命都在我的手裡,還有什麼能賭的。”
師卿卿雙指輕輕地點了點自己胸口,沉聲道:“你也不想我多活一刻,對吧。咱們就賭你我手裡的半顆妖心,你去問問你那主子,若他真要我死,我現在就挖了這半顆妖心。若他不要我死,就把那半顆妖心還我,怎麼樣?”
白無衣怔怔地後退了一步,盯著他,惡聲道:“師卿卿,你就是個瘋子!”
師卿卿放柔聲音,不緊不慢,緩緩地道:“白無衣,你不選擇是對你那主子沒信心,還是覺得我真死不了。機會只有一次,方才你那主子給了季司離選擇的機會,他都把握住了。如今我也給了你選擇的機會,多猶豫一刻,就是在錯失良機,仔細想想,你已經錯失了多少次殺我的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