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半晌,師卿卿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們二人的肩膀,沉聲道:“走吧,隨我們一起走。”
為防大路會突然殺出搜查的仙士,幾人挑的都是山野鄉間小路,穿過一片山林,師卿卿見太陽要落山了,又微感疲倦口渴,幾人便選在了小溪邊落腳。
季司離一襲鶴雲帶黑長衫,隨意地坐在一塊石頭上,師卿卿靠在樹上,站得累了就朝季司離走了過去,伸足踢了一下季司離的腳,道:“讓開,去幫子欽抓魚。”
季司離縮回腿站起了身,嘴裡亂哼一聲,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朝著河邊的虞期走去。虞期站在季司離的身前,挽起褲腿就要下河去摸魚,面上露出一個微笑,道:“季仙君,我去抓就好了,你在岸上等著。”
季司離見天要黑了,道:“不必,你去生火。”
季司離指間灌注靈力,雙指一揮,銳利的寒冰刺入水面,不多時,水面就漂浮起幾條被寒冰刺破膛的魚。
虞期撈著魚,補充地道:“火,我已經生好了。”
季司離看了看不遠處,一堆火燃了起來,一旁還堆起幾捆整齊的枯樹枝,而師卿卿則摸著下巴,思考著這魚該怎麼開膛破肚。
見季司離望著她,便指著魚,道:“看我幹什麼,你知道我傷還沒好。眼下魚打上來了,該要怎麼清理幹淨,徒手撕生魚應該不行。子欽,有匕首嗎?”
虞期嘟囔著道:“師姐姐,我用的是鞭子。”
蘇姝則道:“我有簪子,你要不要?”
師卿卿擺了擺手錶示拒絕,轉而抬眸看著季司離,沉聲道:“不要你自己留著。季羨之,你的忘巧塵雲劍我看不錯。”
季司離靜靜地看著她,輕輕地嘆了一口,道:“又想打什麼壞主意?”
蘇姝看著季司離欲給不給的神情,開口:“卿兒,忘巧塵雲劍有靈,加以修煉便可修得靈身,怎可拿來刮魚鱗?”
師卿卿抱臂而立,輕哼一聲,不屑地道:“有靈又怎麼樣?要能解決問題才有用,不然要它幹甚,況且它現在不是還沒修成靈身嗎?”
“別用這樣眼神看著我,我不是沒多餘的刀劍嘛,這魚得處理幹淨,不然吃了會鬧肚子。”
最終季司離還是將忘巧塵雲劍遞給了她,師卿卿勾著唇,一手抓魚一手抄劍,來回刮刮蹭蹭,唰唰幾下就把打來的魚,颳了個幹淨,刮完就洗幹淨插回劍鞘蹲在火堆旁,一邊烤火一邊聞著魚香。
那邊的虞期在半炷香之內,就烤好了一條魚,師卿卿剛想伸手,誰知虞期看都沒看她,轉手就把魚先遞給蘇姝,一邊又重新烤了條新的,一邊道:“師姐姐,我看蘇姑娘比較餓,就先給她吃了。我這條烤了就給你,如果你餓了的話,就先喝口水......”
師卿卿指了指他,嘖嘖幾聲,笑道:“可以啊子欽,你現在都知道體貼人了。”
季司離伸手把自己烤好的這一條遞給她,師卿卿道:“給我,你不吃嗎?”
季司離烘著雙手烤火,淡淡地道:“你吃吧。”
師卿卿伸手接過也不客氣,吃完這幾條魚烤完這堆火,天也就亮了。
幾人繼續出發,這一路上,四人所聽所聞了不少,雖然都知道那裡有很不好的東西,正在悄悄地等待著他們,可沒辦法,此事牽涉到三首狼妖也牽涉到風晚凝的性命,必須前去一探究竟。
不論是好是壞,這一趟,他們都非去不可。
行了幾日,來到不焚天坑屍野。
不焚天坑原本就是浮屠派歷代先祖的墓原,後來謝武把這當成煉制陰冥符寶和惡骨血傀的魔窟。謝武雖然把這一片平原變成了屍山,但卻沒有去動過供奉先祖的英靈殿。
英靈殿外,歷代先祖的墓冢周圍,布設了各種繁瑣複雜的驅邪避祟陣法,其目的是為防止不焚天坑外的怨氣和邪氣侵入,浸染這一片墓地。
然而當他們來到墓原外牆時,卻發現石堡內的樹木都被邪氣染成了黑色,就連灰白墓冢的石磚縫隙,也都散發著源源不斷的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