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離側身避開,不讓她搶奪,沉聲道:“不給。仕隱,給錢,尋客棧露宿。”
師卿卿見他將那書籍,放入了靈袋內,沖他叫道:“喂季羨之,是我先問的,那本書是我的,你這人講不講理的!”
季司離動身沒入了街道上,只道:“回了羨香居,再給你看。”
仕隱身旁的一名清虛道弟子,神情有些驚訝,輕聲對仕隱道:“隱哥,不對啊,咱們仙君什麼時候喜歡看這種書了?”
另一名弟子神秘兮兮地道:“是啊,春宵芙蓉歡,這名字聽著就不正經,想不到仙君竟然會買這種書。”
另一名弟子微微點頭,附和地道:“我看,仙君買回去,八成是跟那位看的吧。”
仕隱輕咳一聲,道:“注意點,別叫仙君聽見了。”
日落前,季司離帶著幾人尋了一家客棧落腳,發了一道傳音給季聞麟,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一報了過去。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發出去的傳音已全被廉融的人,給攔截阻斷了。
待回到屋子時,抬眸望了望窗外夕陽紅,床榻上的師卿卿睡的正香。
這陣子,連著幾日遇險未眠,似乎累的特別疲憊,一進客棧人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前些日子,季司離一直很擔心,她會趁著自己休息之時,動不動就不告而辭,因此每回睡的都很輕,但凡師卿卿有任何聲響,他都會醒過神來。
如今見著她,安然躺在床上睡覺,便安然的放下幾分心來。
天色漸淡,季司離點了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心情似乎有幾分鬱悶。
師卿卿聽得嘆息聲,慵懶地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神情愣愣地看著屋內站著的人,靜默許半晌,季司離只定定地望著她,師卿卿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邊撐著床榻坐起了身,不自然地道:“天已經黑了,你怎麼不叫我?”
季司離看著她走到桌前,給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道:“難得見你睡的跟死豬一樣,多睡一會兒無妨。”
師卿卿抬眸瞪了他一眼,輕哼道:“誰是死豬,你說話最好給我小心點!”
說罷,她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嗓子太幹太啞,嗆了她一口,連咳了好幾聲。
季司離冷哼一聲,帶著幾分不屑意味,手卻輕輕地拍著她後背,道:“還不承認。”
師卿卿拍開了他的手,毫不客氣地使喚道:“餓了,去叫人送飯食來。”
聽得她這主人般的口氣,季司離頓時有些不樂意了,冷冷地道:“我不是你的下人。”
師卿卿坐在床榻上,抬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輕哼道:“下人?誰會看上你?哪家下人性子會像你這樣的?脾氣臭的跟那洗腳布一樣,買回來也只會讓主子受氣。”
季司離見她把自己貶的一文不值,隨即也瞪著她,道:“你脾氣好?”
師卿卿站起身,毫不留情地道:“總比你好,真是奇怪了,你不是君子嗎?老往我房間跑做什麼。”
季司離隨即道:“偽君子也是君子,不行嗎?”
師卿卿輕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動身就要出門,季司離喊住人,道:“等等,幹什麼去?”
師卿卿頭也不回,直言不諱地道:“尿遁,怎麼你要一起去?”
聞言,季司離噎了一聲,面色十分難看,揮了揮手趕人。一語末了,師卿卿就走出了雅間,輕聲關上了房門。隨後幾個快步,來到了虞期房間,抬腳剛進屋子,師卿卿就捂著心口,劇痛難忍地跌跪在地。
虞期面上一驚,驚恐地道:“姑娘,你怎麼了?”
師卿卿垂著頭,沉聲道:“關門,不要叫人瞧見了。”
聞言,虞期望了一眼門外,急忙關上房門,轉過身就見師卿卿撩起了手臂的衣襟,只見手臂上露出一大片黑淤淤的反噬痕,看了半晌,澀聲道:“師姐姐,這、這是什麼毒咒,怎麼會反噬得如此嚴重?”
師卿卿一手捂著心口逐漸喘不過氣,悶悶地發痛,咳嗽一陣地上咳出兩團血,抬手抹了嘴角血跡,道:“沒事,只是個毒咒,暫時要不了命,麻煩你幫我施針,把反噬往腿上轉移。”
這幾日,催命毒咒的反噬愈發快了,已經蔓延到了鎖骨下幾寸,以及手臂之地,若是不往下轉移便會延伸到脖頸,這樣很快就會被人察覺。不多時,虞期在她鎖骨脖間幾處插上細針,見她神情稍緩,雙指探在她的手腕拔出一根銀針,針尖發黑散著邪氣,忽然色變,愕然道:“姑娘,你、你的肺怎麼爛了。”
師卿卿坐在地上,靠在椅子旁邊勉強微微一笑,道:“沒事,還有一個呢。”
虞期扶著她,道:“這個毒咒是怎麼來的?季仙君呢、季仙君一定有辦法的。”
師卿卿笑聲漸止,歪歪斜斜靠著一旁,道:“不用緊張,我這妖心被人奪走了一半,為延緩妖心壽命時限,不得已給自己下催命毒咒。眼下還有一個月時間,只要找到被奪走的另一半妖心,這催命毒咒就能解開了。”
默然片刻,虞期低聲道:“姑娘,沐墟宮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一些。要是當時我帶著阿嫣回去找你,你就不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