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庭晏重傷豈是那麼容易就痊癒的,她扶著菀紫英,關切地道:“我度靈力給你,要想好得快一點,就不要亂動了。”
蘇姝渡了不少靈力給菀紫英,助她調息內傷,但看著她神色懨懨仍舊是不太好,一路攙扶著她,走著走著,兩個人就出了城鎮。二人靠著夜色,走在一條叢林茂密的山路上,林木交錯山石崎嶇,山道兩旁雜草叢生,幾無像有人行走之處。
忽然,菀紫英停下了腳跟按住蘇姝,沉聲道:“等等。”
蘇姝疑惑道:“怎麼了?”
菀紫英低聲道:“周圍有邪氣。”
蘇姝也覺察到了附近有一股濃鬱邪氣,似邪似魔,道:“不是邪氣,這氣息是魔氣?”
話音剛落,草叢裡一棵樹後響起劍鞘落地聲音,像是故意發出引起人注意的。
月色慘淡,菀紫英跟蘇姝立刻隨著響聲處踏入叢林,在樹後發現靠著個人。這人長得與菀紫英一般大,一襲銀白道袍樸素潔淨,地上躺著一柄三尺長劍,整張臉很是俊俏,身形略顯消瘦,左手腕處纏著一條繃帶,周身散發出濃重陰沉的魔氣。
蘇姝拾起地上仙劍,無聲地念出了劍身刻著的幾個字,‘懷蒼破邪戩’她一眼就識出,這是談子仙的佩劍。
眼前這人是談子仙!
可是人長得是談子仙模樣,但這人從頭到腳,無處不透著詭異陰鬱的魔氣,無論從哪看,都不像是原來的那個談子仙。
菀紫英看著談子仙這副模樣,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兩人當初的仙風道骨,如今已蕩然無存,她嘴唇顫了顫,啞聲道:“子仙。”
蘇姝皺著眉眉頭,道:“子仙哥哥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菀紫英在給他把脈,半晌無言,蘇姝又道:“你們這......讓我怎麼辦呀。”
靜默片刻,菀紫英輕輕地拍了拍她手,上前兩步道:“我來揹他吧。”
蘇姝立即出手攔住,把懷蒼破邪戩遞給菀紫英,急聲道:“行行行了,還是我來吧,你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好呢,沒事的,馬上就快到山洞了。”
未及菀紫英反應過來,蘇姝輕手輕腳地就把人背了起來。
她見菀紫英喘息低沉身上還有內傷,行走都難,這樣纖弱身軀又怎麼能扛人呢。
沒過一陣,蘇姝就累得氣喘籲籲,道:“紫英姐姐,我這輩子就是來還債的。”
菀紫英手裡拿著劍,一手扶著人,道:“山路確實難走了些,你若是累了,還是換我來吧。”
蘇姝撅起了嘴,邊走邊吐槽,道:“沒事沒事,我真是傻了,當初為什麼要選擇住山洞啊?現在在這陡坡斜峭裡走,真是......真是累死我,累死我了......”
她比菀紫英他們小十幾歲,估計現在也才不過二十出頭,背起人來力氣卻大得很,嘴裡也不停聒絮。
約莫行了半柱香,山道盡頭出現一個洞xue,正是當初師卿卿在留蝶巢山林,發現野獸咬死人發出微弱靈光的那個洞xue。
蘇姝咬著後槽牙已經揹著人,到了半山腰裡茂密樹林中的一處洞xue,山洞隱於叢林之後。
洞裡頭頗為深邃,幽暗無光,菀紫英一併入內,約莫行了數丈,蘇姝甩出一張明火符,將四周石壁上的蠟燭點亮,眼前忽然明亮,四周開闊如同大戶人家廳堂大小。
菀紫英環顧四周,意外地道:“阿姝,這裡是你住的地方?”
蘇姝將人放在一張木床上,撐腰大口喘氣,擦著汗道:“是啊,累死我了,這些年,廉融一直在抓我,知道我會躲在人多地方,絕對想不到我會躲上山。”
菀紫英將劍放在一旁,蹲下身給談子仙處理傷口,輕聲道:“原來如此,阿姝,這裡有紗布嗎?子仙手上的傷口溢血了。”
蘇姝動手搗櫃取出幾卷白紗布,又取出一瓶丹藥,是幾年前談子仙給她的那一瓶,她藏了起來一直沒捨得吃,包紮好後,菀紫英又檢查談子仙的身上,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傷。
蘇姝則抬手給談子仙渡了好些靈力,也沒見人醒來,便以為是自己修為太低,沉聲道:“不行,我靈力不夠,山崖上有幾株血芝靈草,我去取來。紫英姐姐,這個藥你先喂他吃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菀紫英見她身上沒個靈器,便將冼雪芳華劍遞給她防身,道:“拿冼雪芳華去吧,小心一些。”
蘇姝接過冼雪芳華劍,細細摩挲著劍身,頷首點頭,轉身便跑出了山洞。菀紫英則在山洞費盡心思地給談子仙喂藥,餵了兩顆丹藥,談子仙依舊閉著眼睛,沉沉昏睡牙關緊咬,舌頭堵在喉嚨,喂進去丹藥根本咽不下去,身體渾然沒有半分反應,菀紫英看了一眼,若是強行喂進去,最後丹藥卡在喉嚨只會窒息。
無計可施之下,菀紫英只得將丹藥,在碗裡碾碎成藥粉再沖入清水。她端著藥碗,走到床榻邊上,蹙眉許半晌才張嘴自己先喝一口,再放下碗,抬手撬開對方下巴,口對口用自己舌頭,拼命抵開對方緊閉舌根,再一小口地將丹藥渡進去,
菀紫英與談子仙二人,自幼相識,相交數十年,二人感情超於親情,過往她與談子仙在西疆除祟,有時自己受重傷,談子仙也會用這法子救人,二人心底清淨加之感情深厚,動作做起來便也不覺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