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對方早就有預謀了,預謀有兩種,其一,你腰間的那塊黑令牌,其二,豢養異獸重鑄惡骨血傀。”
“嗯。”
師卿卿眸色深深,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杯子,邊想邊道:“我看疏月樓暴發的蛇眼疫不是空xue來風,可能是一個用來消解怨氣的試驗,就比如像當年謝武鑄造陰冥符寶,用孤山毒眼屍蛟來消解怨氣。”
季司離認同道:“以怨消怨。”
也許慕庭晏和花湘影在疏月樓施下的毒咒,說不定是真鑄造出陰冥符寶,用謝武同樣手段,拿活生生的人命來散退橫死的冤魂怨氣。
“昨夜花湘影背後的主人,或許在更早之前就已經在籌謀,而且這個人能將花湘影和慕庭晏藏這麼深,恐怕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順藤摸瓜,總能查到蛛絲馬跡。”
“如今黑令牌就是塊問路石,既然對方開始指派花湘影來搶奪,就說明他們已經著急了,不用多時一定還會再有所動作。只要他們敢出手,就必定會露出更多的馬腳。”
聽了許久的虞期,出聲道:“季仙君,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季司離站起身,神情冷肅,道:“隨血紋魔瘟指引前行。”
一語末了,三人吃完早食便出了客棧,季司離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符紙,他先滴入自己血,隨後又劃破虞期手指,將帶有魔瘟邪術指間血滴入了符篆上,緊而抬指捏訣。不多時,只見符篆內一團邪氣霎時凝聚成一團紅色血蝶。
師卿卿看著那符篆,奇道:“血蝶指路,反向追蹤,你這是讓血蝶,主動帶我們去找給虞期種下血紋魔瘟的人?”
季司離加入了自己的靈血,以便追蹤感應血蝶,血紋魔瘟被施術者施以邪術,而今季司離將血紋魔瘟滴入靈符內,凝聚的血蝶必然會受召往施術者方向而去。
季司離面色柔和,點頭道:“嗯,走吧。”
三人隨著血蝶指引,一路西南而行,往‘君臨’方向走去。
君臨,原浮屠派的仙都紫府,如今是一座陰怨鬼邪橫行的死城。
浮屠派一帶地界都城,大半都成了廢墟,高樓屏峙,殘垣斷壁,樓宇凹凸不平,陰風颯颯,吹得浮屠派地界許多地方陰氣四溢。
浮屠派修的是旗陣,宗徽是“逐日猛獅”,仙都紫府源名為——“君臨城”。
君臨城進城道路上雜草叢生,很少有行人走過痕跡,高高枯草覆蓋了路面,門口的兩扇石門破敗不堪,幾個大大缺口從頭碎裂到門腳,城門石匾上刻著君臨城三個大字,字型筆畫殘缺不全,凝眸細看勉強能看得出是君臨城,但眼前光景卻完全看不出,此地是一處煙花勝地之城。
師卿卿看著破敗的古城,輕嘆一口氣,道:“兜兜轉轉還是回來這裡了。”
季司離側眸看著她,道:“走吧。”
師卿卿點了點頭,當即推門走了進去,一推開門眼前一黑,死沉的黑氣籠罩著整個都城,城外明明是紅燦烈陽的大白日,城內天色卻昏暗的如夜晚,三人只能靠著忘巧塵雲劍散發出的劍光,勉強看清黑夜裡前行的道路。
城裡寂靜無聲,三人筆直地越往裡走,心中的壓迫之感,便愈加強烈。
君臨城原先是一處人傑地靈的仙脈福祉,由於謝武在此地修煉各種魔道邪術,煉制屍傀異獸,又經歷了眾仙盟百族的屠戮血洗,導致此處福澤仙都怨氣四溢,終年不散,而後又無人除怨,此地也就成了一座死城。
君臨佔地面積雖然大,但早已被一把火燒了幹淨,空氣中又終年縈繞著一股陰氣,所以沒有哪個倒黴門派,會想要這麼一塊晦氣地。首先要除邪消怨,而後還得花大量靈石去重建樓宇。樓宇可以重建,陰怨之氣卻是難以消除的,知道此處是一座死城,沒有哪個不怕死的傻子會亂闖進來送死,而且就算有人躲在裡面,偷偷摸摸搞些小動作也沒人知曉。
君臨城周圍邪氣四溢的都城,都被仙盟百族劃為了禁地,這麼做的目的,也是為了防止附近平民百姓出事。但即便如此,以君臨城為中心,越靠近浮屠派地界的門派,發生的怪事越多,甚至要比其他門派多好幾倍。
眼下所見的君臨之景,完全可以說是一個詭異至極的閻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