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隱繼續道:“我們從淨齋鎮一路追蹤,無論是搶奪黑令牌的惡骨血傀,還是留蝶巢奪神魂精魄的傳聞,單從眼前冷老教主屍首失蹤和這玄魂煉屍陣法來看,只怕冷老教主身亡,早就是那禦笛者的其中一環。”
季司離頷首點頭,道:“所以冷老教主之死,實另有陰謀。”
仕隱低聲道:“冷老教主屍首無故被人偷走,多半是與昨日那禦笛之人有所關聯,而豢養三首狼妖的人,也極有可能是他們,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偷走冷老教主的屍身?”
季司離眉頭緊鎖,冷聲道:“查清真相,疑惑自然會解。”
幾人匆匆從墓冢內退了出來,告別時冷松遊拜託季司離要替自己在姐夫面前說好話,季司離也表示會盡力助其找回尊君貴體,寬慰幾句就離開了墓冢。
幾人一路下山,天色已黑,便找了一家客棧落腳。
仕隱見季司離拿著茶杯不飲,沉思苦想良久,便出聲問道:“仙君,我們上回在留蝶巢,同樣聽見了妖煞奪人神魂精魄的謠言,死者多數是仙門弟子。而這回厲鬼謠言,死的也是沒了神魂精魄的仙士,屬下一開始,沒想明白三首狼妖和禦笛人出現有何關聯,但若是把兩者串通聯系起來,屬下就明白了背後目的。”
季司離原本在思索,聽他出聲便回過了神,皺著眉頭道:“何解?”
仕隱細聲回道:“屬下認為應該把‘玄魂煉屍’的計劃放在‘惡骨血傀’奪黑令牌的前面,這樣就說得通了。仙君,你認為在留蝶巢,那個被你刺傷的鬼面黑影,操縱惡骨血傀搶奪黑令牌和冥室底下禦笛之人,是否同一個人?”
季司離道:“同一人所為。”
仕隱又繼續道:“屬下也認為如此,先不論背後人現今費盡心思借三首狼妖、及墓冢玄魂煉屍要如何,單論惡骨血傀。鑄造惡骨血傀的咒術只有謝武知道,而現在已然出現四個惡骨血傀,是否說明謝武早已和背後禦笛者達成共識,造出惡骨血傀後專門派他們來搶奪黑令牌,恐怕背後人來路不簡單。”
季司離輕嘆一口氣,道:“多作探尋,到時真相自會明瞭。”
話音剛落,門外一名清虛道弟子,行色匆匆地走了進來,施禮道:“仙君,派出去弟子傳來新訊息,發現有三個惡骨血傀的出沒行跡。”
聞言,季司離霎時起身,望著那名弟子,沉聲道:“什麼時候?在何處?”
那名弟子回道:“夕落之時,在城外。”
季司離面色陰沉,想著黑令牌在他身上,惡骨血傀不來找他卻去城外,定是朝著師卿卿而去,冷聲道:“召集弟子,即刻出城。”
仕隱抬手應道:“是。”
這邊,師卿卿孤身一人行至城郊一處荒野竹林,因著這段時間頻繁施術,使得妖心不斷撕裂,稍稍用伸識感知,只覺自己心口上粗張的烏黑血紋,催命毒咒的反噬痕已經從胸口擴散到腰腹,不禁開始陷入了沉思。
算算日子今日剛好是半月,離催命咒延緩的期限還剩一個月半,在此期間要是再找不回另一半妖心,她就......
正思索間,忽然被竹林一陣響亮的‘噼啪’聲打斷思緒,回過神來立即收斂了妖氣,悄無聲息地朝竹林中聲響處走去。
靠近林中之後,她才看清幽暗的竹林深處,有四個黑色人影。
她靜靜屏息凝神,靠前輕輕挪步等待著那幾個人影停手,雙方交戰及難看清面容。
執鞭的那個人被三個人圍攻,實力明顯不是三人對手,半炷香不到,那個執鞭被擊退地翻滾幾圈,一個人影執劍躍起。待看清楚執鞭人面容,師卿卿輕飄飄迅疾出手,扶著執鞭人肩膀旋身出腿將人影踹退。
虧師卿卿眼力夠好,認出執鞭人正是虞期,因為對面三個人猶如黑霧一般,根本看不清楚身形,三個渾身籠罩著黑霧的正是惡骨血傀。
虞期一身漆黑,臉型消瘦,雙目瞳仁,以及臉色都已恢複正常顏色,頭發用一隻木簪挑著,挺拔身姿瞧著倒是個俊秀男子。他雙目眼神有些呆滯,眸中卻閃爍著真誠之色,上次那帶著妖咒的一掌,雖然讓他恢複了神智,但身上血紋魔瘟不解,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體內瘟毒給侵蝕掉血脈。
師卿卿看虞期指著她腰間的儲物袋,便明白了。
既然是惡骨血傀,那必然是沖著黑令牌而來,先前為防黑令牌被搶奪,她便和季司離戴著個一樣的靈袋混淆視聽,可怎麼在這跟虞期打了起來。
師卿卿側眸看著虞期,冷聲開口道:“子欽,是你攔下了他們嗎?”
話音剛落,背後一個蒙面紅影猛地撚彈幾聲琵琶弦,師卿卿旋身躲閃伸手抓著背後人面紗,道:“什麼鼠輩,縮手縮腳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