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站在一旁,出聲道:“步知儀,你做什麼欺負人。”
聞言,步知儀轉過身,輕哼道:“原來是你啊!上回你跑得到挺快,今日你自己現身了,也省得我去找你!”
師卿卿問他道:“你不好好待在家修劍,來天啟教做什麼?!”
步知儀抱臂而立,身姿傲然,道:“去哪不用你管!廢話少說,快把你的面具摘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師卿卿!”
師卿卿看著他,悠悠地道:“要是我是她,你想要把我怎麼樣?”
步知儀冷哼道:“當然是把你帶回去了,你摘不摘,不摘我可就親自動手了啊!”
說罷,步知儀手中的靈劍灌注靈力,劍光金碧琉璃幻化萬千恍若驚鴻,直掠向師卿卿面門,瀲灩青光去勢極快,連看熱鬧的旁人都微微一驚。
師卿卿站定身形,整個人巋然不動,淩厲劍鋒尚未落下,就被季司離的銀絲拂塵一揮,直接揮斥了飛來的靈劍。
步知儀靈劍被斥回,神情怛然,心道:“季司離怎麼又出手護她?”
季司離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步知儀,眼神簡直比步少棠還冷厲,沉聲道:“步界主可知,你對女子如此無禮?”
聽得這話,步知儀悻悻然地低下了頭,心知在長輩面前不能撒野造次,於是頗有幾分不服氣地收了仙劍,抬手施了一禮,低聲道:“晚輩知錯,先告辭了。”
一語末了,步知儀轉身就走,頭也不回消失在街巷。
師卿卿側眸,看了季司離一眼,皺眉道:“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幹嘛嚇他啊。”
季司離沒回她,放下拂塵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一旁桌上那幾人朝門外看了看,抱怨著道:“這個步少主也真是狂,小小年紀就這般驕矜正傲,簡直跟當年師卿卿一個德行!”
另一名仙士滿臉忿忿不平地道:“誰說不是呢?我可聽說步少主打小天資好得很,不到十歲修為就大有建樹,劍術更是突飛猛進。你想想你幾歲修的劍?人家能不狂麼?”
“你說師卿卿自甘下賤,犯下此等滔天大罪,步界主都沒有昭告天下將她逐出仙霞宗,難道還顧念昔日同門情分?”
“誰知道呢!要說師卿卿也真是天怒人怨,自己死便算了,還要拉著步老夫婦陪葬,孟花啼也是慘!當時那慘烈場景,真不知步少主看到他娘屍首的時候,心裡該做何感想。”
劉大郎道:“步少主才剛走,少說兩句吧!此次捉精怪要是再撞見仙霞宗的人,還是繞著點走,誰敢惹界主家的人啊!”
師卿卿手捏茶杯,垂首看到了杯中一張滑稽可笑的面容,凝眸注視著自己眉色,唇角微彎,靜靜盯著這倒影失神許久。
季司離抬眸,定定望著師卿卿失意的神情,抬手夾了菜遞到她的碗中,讓她從木然裡回過了神,淡淡道:“吃飯,該涼了。”
師卿卿回過神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那名仙士上前,道:“說起來方才多謝季仙君和這位仙子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師卿卿轉過身,看著那人道:“......感激便算了,方才聽你們說是打算進山捉精怪?此地是發生了什麼怪事嗎?”
男子點頭道:“這位仙子了猜不錯,我們正打算前往城外一處吞屍谷捉拿惡鬼。”
師卿卿輕“哦”了一聲,皺眉問道:“吞屍谷捉拿惡鬼?”
男子神情正肅,語調微揚,道:“不錯,這片吞屍谷裡頭啊,古怪得很,到處都是惡鬼。”
師卿卿喝了一杯茶心中瞭然,漫不經心道:“那惡鬼是何模樣?”
那名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驚恐地道:“這誰知道!據說進了那吞屍谷的人,都是有進無出。別說屍骸,連死後的神魂精魄都招不回來,你說說這多古怪!”
難怪今日她和季司離尋了幾家客棧,每家客棧幾乎都住滿了人,原來這些人都是朝著吞屍谷裡的惡鬼來的。
師卿卿秀眉微皺,神情有些凝重,問道:“連神魂精魄都招不回來,也無人生還活著出來,你們是如何得知作怪的是惡鬼?”
男子頓了頓,眼神四下張望道:“進了山的鄉民都這麼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啊。”
師卿卿轉動著小腦筋,思索著道:“不對呀!你們說連修煉的仙士都不知所蹤,尋常鄉民撞上惡鬼,怎麼可能還有命活著?”
男子指著一桌人,道:“這不那邊幾個仙友也覺得邪乎,都猜測是妖禍天姬幹的嘛。”
季司離神色正直,淡淡出聲道:“那座吞屍谷,是從何時開始發生的怪事?死的弟子是哪家門派?年齡樣貌有何特徵?修為又如何?”
男子被問的啞然道:“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