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空棺殺機
翌日,師卿卿原本望著窗臺外,桃花樹枝上白日掛的那塊紅吊牌,誰知鼻中聞著淡淡的桃花清香,竟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臨近辰時末,師卿卿嘴裡還念著夢語,突然感覺掌心有些發熱,手掌好似被人握著一般。她迷迷糊糊地摸了摸那修長的手指,摸了許半晌發現不對勁,睜眼一看,就見季司離躺在一旁須彌榻,一手抓著她的手掌,驚得她“啊”的叫了一聲。
榻上的季司離聽見聲音,緩緩地睜開了眼,慵懶的輕哼道:“大早上的鬼叫什麼。”
師卿卿坐起身,神情錯愕地看著季司離就躺在自己床榻邊緣,有些尷尬地問道:“你手抓著我手幹什麼?”
季司離躺了一會兒,而後坐起身瞧著臉上精神不大好,道:“是你自己昨天晚上說冷,抓著我手不放的,佔了我一晚上便宜便罷了,怎麼不認賬?”
師卿卿面上有些懵,思索了一陣,眼神不自覺地看了看自己衣衫完整,於是帶著濃濃的鼻音,問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心術不正。”
季司離抬眸冷冷地直視她,輕哼一聲道:“是,你都敢偷看我洗澡了,你的心術最正。”
師卿卿聽他冷嘲熱諷,神情頗有幾分惱氣,眼神死死瞪著他,道:“誰偷看你洗澡了,你說話最好給我注意點!”
季司離見她這副姿態,冷聲道:“怎麼?不承認啊!”
話音一出,師卿卿想也不想直接一掌朝他門面擊去,季司離偏頭避開一手擒拿抓住她的手腕,將人推在了床上。而後神情肅然倦怠,姿態悠閑地站起身,走到木架去披衣穿戴。
這時,竹門兩聲輕叩,是仕隱的聲音:“仙君,你醒了嗎?早食提來了。”
季司離很快穿戴好衣物,而後站在一旁,冷眼盯著她窸窣穿戴著衣服,不一會竹門推開,雲霄抬眸見季司離神色凝重,瞟了一眼後邊跟著一起出來的師卿卿,登時有些震驚張大了嘴!
他奇問道:“玉姑娘,你怎麼跟我們仙君住一個屋子?”
師卿卿沒戴鬥笠,而是戴著半截花白麵具,尚未出聲,季司離微側眸,雲霄連忙低了頭不敢抬眼直視季司離,生怕自己眼神冒犯惹得季司離不高興。
雲霄從食盒裡端出清白小米粥,饅頭花捲,心裡暗想道:仙君這是怎麼了?居然跟個妖奴睡一屋?
師卿卿擦了手落座,毫不客氣地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起了早食。
季司離坐在她對面,抬手舀了一碗魚羹,遞到她面前,淡淡地道:“你不是鬧著要走嗎?怎麼還留在這,胃口倒是不錯。”
師卿卿沒看他,專注碗裡食物道:“我想走啊,你倒是放我走啊。”
季司離定定地望著她,問道:“我問你,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淨齋鎮的義莊?”
師卿卿不假思索,直接道:“你不是說了,我挖人祖墳奪人妖心嗎?沒地方躲了,躲棺材裡偷生。”
季司離面色平和,淡聲道:“那看來,你得挖不少墳,滅度葬刀盟的人視妖奴如仇敵,你得罪的人又這麼多,不多挑幾處地的墳挖容易被抓。”
聞言,師卿卿抬眸目光不善地直直瞪著他,季司離沒再言語,開始吃起了早食。
竹樓外,季陵春腳踩著木板,在竹樓前的一棵桃花樹下蕩鞦韆。仕隱則站在竹門外,聽著裡頭漫不經心講話,忽然手中的仙劍躁動不止,不止他的仙劍,就連屋內季司離放置在桌旁的忘巧塵雲劍,也好似感應到了什麼不停地躁動。
仕隱握著劍柄抬眸掃視一圈,發現羨香居內外縈繞著一股渾濁邪魅的黑氣,看著竹院內四周陰風肆起,心中預感不妙道:“怎麼回事?靈劍躁動,難不成有邪祟闖入了雲間香雪海?”
話音剛落,桃花庭院中頓時就出現一個黑影,季陵春站在樓前,立即拔劍,出聲道:“二叔叔,是惡骨血傀,惡骨血傀沖破禁障闖上來了!”
聞言,季司離目光一凜與師卿卿對視一眼,二人望著竹樓門外的庭院,立即起身襲出了竹樓,淡聲道:“陵春,發訊號給宗主。”
聞言,季陵春立即從懷裡拿出訊號彈,朝著空中放出一朵鶴雲煙花,自清虛道將雲間香雪海設立為仙府以來,出入禁障幾乎沒出現過有邪祟闖入的情況。雲間香雪海禁制若是出了意外,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為能破除禁制隨意出入的不外乎是十惡不赦、窮兇極惡的惡鬼邪靈。
如今惡骨血傀闖進了羨香居,卻無人發訊號,只說明底下雲間香雪海看守的仙士攔不住闖入邪祟。
雲間香雪海下,季聞麟和淩雁秋見山頂,季陵春發出的緊急求救訊號,提著劍正欲往山上去,還未待禦劍上山,就見一名看守山門的清虛道弟子,捂著胸口跌跌撞撞跑了過來。
幾名弟子急忙上前攙扶口吐鮮血的弟子,季聞麟抬指給那名弟子把脈,見癱坐在地受傷人的傷口衣衫,傷口處散著一股屍臭發黑的邪氣,是被邪靈的刀劍盾物所傷。
那名受傷的清虛道弟子,忽地不受控制般瘋狂地抓撓著胸口,喘息道:“宗主,惡骨......是惡骨血傀......”
季聞麟心一沉,急聲道:“幾個惡骨血傀?往何處去了?”
那名受傷弟子,臉色白得駭人,道:“一個,屬下攔不住,惡骨血傀往仙君的住處去了......”
話音剛落,季聞麟神色驚變,立即禦劍往山頂襲去,淩雁秋也動身緊隨上山頂,沒有長輩的命令誰也不敢跟著上羨香居,清虛道弟子臉上個個陰雲密佈,神色大驚的跟丟了魂似的,只能先施術救治眼前受傷的弟子。
一見眼前這個惡骨血傀,師卿卿就面色不豫,一股極陰邪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