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香夷抬指,輕輕地點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這不是回來了?現在還早,我們回去再睡會兒,好不好呀?”
步少棠伸手摸了摸師茹嫣的頭,道:“會主大人,你的女兒,長得真是水靈可愛。”
師香夷看了看師茹嫣,指著她笑道:“是嗎?別家女娃兒都是斯斯端雅,她呀平日裡就是個假小子,玩起來就沒了天日。”
聞言,步少棠微微一頓,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但瞬息間也沒作多想,身後季司離和冷鶴月轉身望著師香夷遠去背影,都沒作聲。
靜默半晌,冷鶴月看季司離眼神,始終停留在師香夷的背影上,從昨夜宴席議事見著師香夷開始,便一直如此。
見狀,若有所思,想著若是換作尋常人,季司離定不會這般專注,更別論會為其出言了。
冷鶴月斂了適才失落的神色,欣喜地猜想著。
莫非是她!
冷鶴月沒有見過師卿卿,只從冷松遊口中聽過師卿卿,在除魔大會時與季司離同行的一些趣事。
適才在宴會冷鶴月沒仔細瞧師香夷,以為這位少女只是一位妖道修者,如今見季司離久久未收歸的神情,心下立即瞭然了。
她又細細打量了一遍遠處師香夷的背影,身量年貌瞧著比季司離小兩歲,鐘靈毓秀,持家順隨,平易近人,待人和善。既有自己主見又能誅邪安民,性子沉穩不會過於吵鬧,心道松遊所說,果真不假,雖窺不見其容貌,但想必是與他母親一般生得好看。
冷鶴月一拍掌,溫柔地笑道:“這個好孩子,真是不錯!”
季司離愣了一愣,才回過神就見季聞麟從二人身後走來,道:“什麼這麼好的孩子?”
冷鶴月掩唇輕笑,立即道:“聞麟,適才我見著師會主孩子,想不到師會主年紀輕輕,竟把孩子教得這般好。”
季聞麟淡笑一聲,三人朝著另一處方向走去,過了片刻,季聞麟見季司離雙目失神,面色沉鬱地一語不發,似在沉思著什麼,便出聲問道:“司離,你何時會為妖奴出言了。”
季司離神色坦然,回道:“身為伏魔度苦界弟子,本該秉承誅邪安民,濟世度人意旨。”
季聞麟嘴角微牽,淡淡一笑,道:“秉承意指,如此有濟世為民之心,為何以前沒有發現呢。”
季司離神情冷肅,知他故意調侃自己,便回道:“兄長若無事,我便先回屋了。”
季聞麟卻輕咳一聲,問道:“等等,問你個事兒。”
季司離停頓住了腳跟,身軀挺直靜待他說,誰知等了半晌,季聞麟神秘地靠近他幾分,輕聲問道:“你該不會對她動心了吧。”
聞言,季司離抬眸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說,手持拂塵抬步便走了。
傍晚,師香夷才睡醒百無聊賴地出了房門,正打算尋處重樓高簷吹會兒風,卻在經過廊下時,見著拐角處,從另一邊廊道走來的季司離。
她恍若未見,腳下步伐加快不欲上前跟季司離正面打招呼,誰知,拐角處卻被季司離一把抓住了手腕。
師香夷頓了頓,停下了腳跟沒說話,季司離抬眸正看著她,沉聲道:“師香夷。”
半晌,師香夷直回身,掙開了對方的手,冷瞪了他一眼抬步就要走,季司離看著她的背影道:“站住,見到故友,連招呼也不願打了。”
師香夷直回身,看也不看他抱拳抬手示禮,漠聲道:“見過季公子。”
說完,她神情冷漠轉身便要走,季司離又出聲道:“做什麼去,話還沒講完,誰準許你走了。”
師香夷倒退幾步抬眸與他對視,冷冷地道:“怎麼你是沒事找事麼?”
季司離看著她冷傲神情,淡聲道:“三年不見,就用這種態度和人講話了。”
師香夷也不留情,冷然道:“季羨之,你是忘了嗎?水月仙境剛交完手,你我勢同水火,這樣說話態度不是很正常麼?”
季司離輕哼一聲,看了看院中的景色,接話道:“原鄉會,當上了一會之主的大人,你就不屑跟我這個舊友論義了是嗎?”
師香夷沒看他,目光盯著一處看回道:“是啊,怎麼我不把你放在眼裡,你不服氣啊。不服氣就打一架,打輸了從今往後別來找我了。”
聽她言語,句句帶刺,季司離哼了一聲,仍平和地道:“我並非想與你交手。”
師香夷神情有些不耐,直接問道:“你把我堵在這裡到底想幹什麼?”
季司離冷吸一口氣,負手而立,對她道:“沐墟宮,你打算用何法子對付素懷容?”
師香夷冷呵一聲,道:“用什麼法子,有必要告訴你嗎?”
季司離側過眸子,看著她面上血紅的鬼儺面具,冷嘲熱諷地道:“也是,畢竟你殺了慕京簫有功,又是大名鼎鼎的會主大人,自然不必告知我爾等小卒。”
聞言,師香夷立即轉過了身,抬眸定定地與他對視,面色怒然,道:“季羨之,你腦子抽風,無聊得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