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放柔聲音道:“三年前,你讓我玩遊戲,只可惜那次我沒玩上,眼下時宜正好,不如我們再來玩一次?”
慕京簫猙獰起來,一字一頓道:“你怎麼敢!我要找我母親!我要找我母親!”
少女又帶笑道:“別掙紮了!你現在在水月仙境,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慕京簫顫抖著道:“你這個瘋子!你走開!”
少女傾身看著他,眼神帶著幾絲陰狠,道:“原鄉會的妖奴沒了,浮屠派的魔修也滅絕了,你家大哥也被斬首示眾了。你猜接下來,是你還是花湘影與慕庭晏,亦或是你娘?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說罷,少女指間夾著三張折疊的紙符篆,輕輕地遞到慕京簫的眼前,淡淡地道:“沒帶血的符紙,今夜就放你一回,去殺慕庭晏和花湘影,帶血的就剮了你,送給你娘作賀禮,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啊。”
慕京簫凝視著眼前那三張黃色符紙,心底一直在發顫,越看著那符紙感覺自己離死亡越近,猙獰道:“你在胡說什麼!你要殺就立刻殺了我,我不玩,我不玩!滾開!”
少女興致盎然,帶笑道:“地獄下的惡鬼正等著進食,我卻給了你生路的選擇。慕京簫,只要你抽中了,我今夜就放過你,出了這扇門呢,就還能多活一刻,你真的想死嗎?”
慕京簫連著幾日被她剮血肉,人已經被逼得精神恍惚了,時而清醒,時而癲狂。豈知在惶恐的求生慾望催使下,竟然被對方說動了。他看著那三張符紙將信將疑地伸手,當指尖翻過折疊的符紙,看見那血紅符文,頓時怒道:“你騙我!你這畜生!妖禍天姬!”
少女故意笑道:“哎呀呀,這三張符紙全是我剛新畫的,沒畫的符紙都被我扔掉了,你說我這記性。”
慕京簫知道她這是故意在諷弄自己,滿心憤恨,發瘋地要去抓眼前人腳跟,聲嘶力竭地喊道:“你要殺就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少女瘋笑道:“你怎麼會覺得是我要殺你呢?不對,是底下的惡鬼要殺你!”
慕京簫如墜冰窟,整個人精神好似被對方壓迫得喘不過氣,只能靠嘶聲怒吼,來抵抗畏懼,叫道:“你這畜生,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好啊!那我就成全你!”少女注視著他,手中的三張符紙立刻化為三把寒光薄刃,她拿出一隻薄刃,將慕京簫的左手,狠狠地反手釘在了木牆上,語氣沉冷道:“這隻手,是你欠我師父的!”
說完,她又抽出一隻薄刃,插在慕京簫的右手上,慕京簫頓覺劇痛,悽厲慘叫不止。
她眼神冰冷,眸中盡是死沉的殺氣,狠聲道:“這隻手,是你欠我師孃的!”
一語末了,她拿著最後一把薄刃插進了慕京簫的臂膀,冷聲道:“還有伏魔度苦界,所有被你殘害的妖奴,慕京簫,該上路了!”
匕刃一點點下延到掌背,猛地用力一劃,半截手臂血肉被削剃了下來,皮肉下剝落得只剩白花花血骨。
慕京簫痛得渾身劇烈抽搐不止,眼見那隻薄刃滴著血水,正要朝他脖間刺來時,霎時間嚇得當場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少女也不理會,揚手就要去取他項上人頭,然就在利刃落下之時,忽然被一道霜白的拂光給攔了下來。
少女不防被激得後退幾步,草叢的季司離想從慕京簫口中,問出自己侄女的下落遂攔了下來。
三人飛身落在跑馬場華臺上。
靜默半晌,跑馬場上突然躍出的三人,目光都抬眸牢牢地盯著少女。
少女被他們望眼欲穿的眼神,看得心裡有些發毛,想也不想抬步就要走,卻被步少棠出手攔住,行禮道:“在下伏魔度苦界仙霞宗宗主步少棠,敢問姑娘尊姓芳名。”
少女看了看步少棠,頓了一頓輕咳一聲,轉過身施禮道:“哦原來是步界主。在下姓師、師香夷,原鄉會妖族新會主。”
又是半晌無言,師香夷想走步少棠又上前一步攔住,道:“師、姑娘也姓師?真是太巧了,敢問師姑娘可認識師卿卿?此人是我家小師妹,這三年我一直遍尋各地都尋她無果。”
師香夷眉色微動,淡淡地道:“師卿卿,認識啊,就那個虞晚人的女兒對吧。”
步少棠眉眼露笑,語氣狂喜地道:“對就是她,她人在哪?”
師香夷臉不紅心不跳,堅定地道:“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傳聞她被大卸八塊,押入了煉獄血池,被屍傀啃食了本命精魄,這事在銀怨城人盡皆知,怎麼你們不知道嗎?”
步少棠回頭和季司離對望一眼,心頓然沉下,道:“怎麼會?難道......她真的死了嗎?”
季司離卻沒看步少棠,目光始終鎖定在師香夷血紅的鬼儺面具上。師香夷微側頭,見步少棠大半相信她已身死的話,滿意地抬手輕輕點了點下巴。
言多必露,師香夷也不想與他們繼續糾纏,頷首行了一禮抬步就要走,才跨出一步。
這時,身後的季司離忽然道:“師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