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道涯不屑一笑,拔出狼刀斜指對面,道:“待你接住了老夫這狼刀,再來與老夫談吧。”
話音落下,冷道涯立即揮刀,刀風凜冽朝著對方門面砍去,女子面色平靜無波,身軀微微後仰,反應迅疾順勢滑開,身形如泥鰍般滑溜,對方再使來一刀,她依舊沒有出法寶還擊。
在外人看來,她手無仙器,面對如此霸道強悍的刀氣,定會接不住,可女子退避躲閃雖無章法,但見她隨心所欲,似乎並不覺得對方攻勢有壓迫感。
不到半柱香時間,二人已交手過數十招,步少棠見對方招招避開,不禁對那女子身法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女子手凝妖力,一掌擊開了刀鋒,趁著步少棠愣神間隙,剛想上前伸手去抓慕京簫,豈知一旁的季司離揚手一揮,朝著女子門面刺出一道寒冰刃。
女子眼眸微凝,見著冰刃襲來,不得不撤身後退,待站穩身軀抬眸跟季司離對視一眼,冷笑一聲,道:“寒冰術,巧了!我也會!”
說罷,女子也揚手一揮,掌內一道含著青藍光亮的暴雨青針,立即朝著飛刺而來的寒冰刃擊去,兩鋒相擊,對方寒冰刃頓如同脆弱的瓷器般,堪堪被擊破碎。
季司離還欲再出,然對方似沒耐心繼續作鬥,轉而一腳踢出桌上酒壺,緊接著季司離一掌擊碎,女子雙指捏訣朝著地面擊了一掌,青藍色妖氣頓時散開。
對面幾人抬頭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到那酒壺流出來的酒水,變成鮮紅的血液流淌在地上,四處地面瞬間形成一條條黑紅血色咒文,咒文鋪散開來,像是地底下盤根錯節的樹根,一直延伸鋪滿覆蓋整個仙府。
幾人立即閉眼抓著頭,瘋狂搖動使自己不看那滿屋血文,血紅的咒文散發著腥黑妖氣,並且屋內每一條黑紅咒文開始移動,天旋地轉。
一旁爬在地上的慕京簫,被這咒文轉的陣陣頭暈目眩,再是頭痛欲裂,耳邊彷彿有成千上萬個慘叫嘶吟聲回蕩。
突然一股冷風襲來,慕京簫抬眸一看,就見那個身著黛藍衣衫的女子,定定地望著自己,那兇戾的鬼儺面具映著月光極其駭人,慕京簫看著那幾個影影綽綽的身影,雙目睜大沒再出聲。
慕京簫猛地掙紮,喝道:“妖奴,別過來!”
季司離雙指捏訣,強自鎮定,道:“這是原鄉會妖族的攝心術,大家快封住神識,不要被影響了。”
慕京簫掙紮著身軀,搖晃間見清那人面容像是師卿卿,隨即恐懼躥得渾身發顫,怒吼道:“你別過來!滾開!”
女子快步上前,黑發隨風飄動,慕京簫心驚膽顫,幾欲快要被逼瘋,見人越走越近,嚇得面目猙獰,直顫抖地跌坐在地,惶惶地喊道:“妖孽,別過來!滾開!”
四下血紅咒文鬥轉星移,不斷跳動,不僅季司離等人神識混亂,就連慕京簫也開始發狂,跪在地上對著四方拼命磕頭,撕心裂肺地瘋笑道:“別、別殺我!不是我殺的,是我母親!是她讓我殺的!哈哈哈!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須臾,那個藍色身影趁著幾人神識被鎮住,立即抓著慕京簫的衣領就跑出了仙府,慕京簫還在瘋癲地道:“我錯了!放開我!”
對方一走,地面血紅妖咒立即消散了光影,偌大的銀怨城仙府裡,滿是被施過妖咒的氣息。
步少棠搖了搖頭,側眸見身旁空空如也,出聲道:“慕京簫被那人帶走了。”
聞言,冷道涯揮刀擊在幾面,沉聲道:“可惡妖奴,竟使妖邪手段!”
季司離走上前一步,抬手施禮道:“冷教主,此人帶走慕京簫,追蹤一事願請交由司離來辦。”
聞言,步少棠和風淩霜同時出言,道:“我與季公子同往。”
冷道涯看著三人,思索了須臾,方道:“好,但此人行蹤不定,行事詭異,你們切記萬不可沖動行事。”
三人點頭施禮,也不消多說,齊齊立即禦劍朝著女子離開方向追去,豈知就在三人追擊到一處被奉天宗霸佔的仙府處,就斷了女子的線索。
步少棠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季司離,見他拇指抵著一拂雪發白,神情凜然,偶有失神,覺得他有些焦躁,但卻絕不是因為發現了變幻莫測的神秘人,倒像是還有別的原因。
步少棠皺著眉頭,問道:“慕京簫是問出季少主下落的重要關鍵人,眼下這人將他帶走,季司離,你可有什麼頭緒?”
“尚無眉目。”季司離輕輕搖了搖頭,沉默片刻,心中疑慮頓起,轉身問仕隱道:“沐墟宮近日可有異況?”
那名清虛道弟子施禮,道:“回公子,不曾,沐墟宮一切如常。”
彼時,一名仙霞宗弟子,神色匆匆跑上前,施禮道:“稟界主,我們適才收到弟子傳來的訊息,稱在水月仙境跑馬場發現了一身著藍衣女子和慕京簫的蹤跡。”
步少棠驟然回頭與季司離對視一眼,疑雲道:“什麼?此地距離水月仙境百裡之遠,那人帶慕京簫到水月仙境跑馬場做什麼?”
季司離直接道:“走。”
說罷,三人帶著眾弟子朝著水月仙境跑馬場方向,禦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