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想了想,繼續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阿姐知道,她還不知道自己被種下了魔心,要是讓她知道我們使用妖術,她絕對會阻止我們這麼做的。”
步少棠猛地連點頭道:“我知道了,不就是別讓花啼擔心麼!”
師卿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師兄,你看看你,這幾天不吃不喝的,人都餓得面瘦饑黃了。”
步少棠愣怔點頭道:“嗯。”
師卿卿有一句沒一句問道:“對了師兄,你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
步少棠點頭道:“兩日前,花啼已經取好了,姓步,名知儀,叫步知儀。”
師卿卿喃喃地念著道:“步知儀,怎麼聽著像是男孩名字?要是個女孩呢?取的什麼名字?”
步少棠道:“花啼說,叫蓮華,要是女孩兒,蓮華就當做她字。”
師卿卿笑了笑,指著山雞道:“好名字,還是阿姐想的周到,不過話說你會燉山雞嗎?”
步少棠拎著山雞,自信地道:“這有什麼難的,你又不是沒見過我下廚。”
師卿卿突然想起,他以前燒火忘記往鍋裡放水,把自家鍋底給燒了個穿,提醒道:“你小心點啊,可別把廚房給點了就行。”
見步少棠終於有點活氣,她的嘴角也不由自主掛起了笑,而眼神卻漸漸變得暗淡,思緒如潮翻湧難平。
一時之間,不知是該喜還是憂!
......
沐墟大殿已入深夜,殿門內外,燃著一片燈火,前往伏魔度苦界鏟除仙霞宗的弟子,帶著步曲觴和沈秋辭的遺體入了城街大道,而後將步曲觴的遺體抬入了沐墟殿。
素懷容坐在玉座上,身後的雕塑玉座像是一隻巨大的雄鷹,展翅在無邊的天際之下。殿內侍從低垂著頭屏息沉氣不敢發出半分聲響,生怕會驚惱這只暴怒的兇鷹。
她輕輕抬手揮了揮,侍從相繼緩緩地退了出去。
殿外寒風襲入,冷得幾乎能凍住人的軀體,素懷容面無表情雙目失神地盯著前方,步曲觴靜躺在地上沒了半分生息的屍首。
看著那張意氣英傲、瀟灑超脫的面容,素懷容失魂落魄般伸出了纖細的手指,輕輕探了探步曲觴身軀,指間觸碰到的冰冷頓時嚇的縮了縮身子,不禁發出一陣顫慄,整個人腳下一軟跌坐在步曲觴身旁,低垂身軀一下一下地似在磕頭。
寒月清冷如水,素懷容原本保持平靜的面色,此刻連抬眸看一眼都顯得有些驚恐,她跪伏在地嘴裡不斷發出哽咽哭聲,眼眶裡的熱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過了許久,她淚流滿面地抬起了頭,神情悲切,微微挪動身軀就著坐在地上姿勢,背靠在一旁石柱,手裡捏著手帕一下一下地擦著眼角淚水。
她哀嘆了兩口氣,雙眸緊緊地盯著步曲觴,嗚嚥著道:“本宮,身為仙門貴女,同你提了三次婚,悉遭婉拒。你還記不記得有次闖獵,本宮被妖獸圍困在山洞困了四日,外面都是食人惡煞,洞內又有毒障。你呀手持仙劍,身染毒氣,身受重傷,你的後背還被妖煞給抓爛了皮肉。你度了靈力,助我延緩寒毒,孤身引開妖煞護我逃生。”
“後來本宮問你,三次拒婚,為何還願救我?你對本宮說,你出手救我,是遵從本心。誅邪安民鏟奸除惡是伏魔度苦界,每個弟子的首要之任,本宮傾敬贊服,本不願對你下殺招,你為何要一步步逼本宮!!!”
“她沈秋辭不過是一介鄉野散修,本宮何處比不上她,讓你一而再三拒婚,羞辱本宮!娶了她還不夠,還要收養謝武罪女,步曲觴,本宮真有如此不堪?你知不知道,你的大義仁慈,真是令人可恨至極!”
“伏魔度苦界,鏟奸除惡、濟世度人,仙門盛勢,本宮手底下的百姓皆奉你為當世仙賢,紛紛要到你伏魔度苦界去。本宮派特使讓你拒收流民,你每次都是跟本宮反著來,你想幹什麼?!你想收服天下民心,想讓滅度葬刀盟的門派,擁護你為主,本宮豈能放過你!”
素懷容越說越激動,站起身以強者的姿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步曲觴,腳下邁著輕盈步子,不緊不慢地環視著沐墟高殿。
“如果說本宮容下了你,你此時,必會率著眾仙門弟子踏平沐墟宮,一定會斬下本宮頭顱,懸掛在伏魔度苦界的邊界牆頭上,供世人唾罵。但是你沒機會了,你已經死了,今後你只能認命,成為孤魂野鬼。”
“你看現在這世道啊,擁有至高無上的強力才是真正的主。本宮知道,不論是滅度葬刀盟,還是伏魔度苦界,很多正道門派的人都罵本宮殘暴如斯,是個心狠毒辣之主,但即便如此又能怎麼樣呢?昂?你伏魔度苦界沒了,本宮再無威脅,沒有誰敢站出來,為你蒙冤遇難抱一分不平,沒有人,也沒人敢,這是本宮的威懾!”
“步曲觴,本宮勸誡過你多少次了,你偏偏不聽本宮話,哎呀所以啊,今日就是你的下場,你沒了,本宮就安心了!”
“你伏魔度苦界宣揚呀,扶危濟世,痴人說夢,連你自己性命都保不住,你以為你能救得了誰啊?棺材呢,本宮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踏實地去吧!等下了地獄,不管心底有多少委屈不甘,統統都會消失!”
一語末了,素懷容看著步曲觴的遺體,嘴角牽起露出淡淡一笑,笑中帶著說不清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