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步少棠先起身,將她拽了起來,道:“師卿卿,花啼身上受了重傷,她孤身一人在地洞,到現在還擔心著我們!”
虞期也出聲道:“是啊,師姑娘,現在慕京簫知道你不在牢裡,定會加派弟子四處搜捕你的,眼下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為好!”
師卿卿怔怔地站起了身,驀然垂下了頭,低聲道:“可師父師娘怎麼辦?他們要放火燒了水月仙境,不會是要把師父師娘也一併燒了把。”
步少棠雙手拽緊了她,生怕她會甩開自己跑回去,道:“那又能怎麼樣,爹孃擋住他們,為的是讓我們走,不是讓我們回去找死!”
虞妃雪走到師卿卿跟前,看著她道:“步界主和步夫人的遺體已經被送去了沐墟宮,你們就算回去也找不到了。”
聞言,步少棠目光沉冷,心頭閃過一絲殺機,厲聲道:“你說什麼?!”
步少棠原本恨怒已經消了,但是聽到自己爹孃屍體被人送去沐墟宮,一股焦灼立即燃上心頭!
虞妃雪也沒躲閃任由被他瞪著,一旁的虞期明白他此刻心情,立即走上前,解釋道:“步少界主,你先聽我說,我和我娘也是從盟主那裡,聽到了慕京簫要設計謀害步界主的訊息,才借採藥之由離開,立馬趕過來告訴你們,下午才到,可是還是來晚了。我們到時慕京簫已經帶人出去抓你們了,我們這才有機會悄悄混進去救師姑娘出來。”
步少棠驚疑不定地道:“那我爹孃呢?他們把我爹孃遺體送去沐墟宮,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虞期搖頭地道:“尚不知曉。”
說罷,步少棠見師卿卿轉身似要去劫屍,立馬又伸手拉住她,啞聲道:“師卿卿,不要去追了,花啼受傷很嚴重,現在還不知怎麼樣了。”
師卿卿回過了身,目光失神地望著步少棠,強制讓自己鎮靜下來。
這邊,朝天宮被屠後,副將宣樂就帶著冷道涯等人,趕到原鄉會荒野禁地一處僻遠的石崖,此處山崖削壁陡峭,洞外群峰環繞,周圍百裡幾無生息之氣,林木交錯間,先前步曲觴在這周圍增設了重重迷陣,加上有霧障更添幾分隱秘。
宣樂領著人進入山洞,道:“教主,我們到了,地處原是原鄉會一塊廢棄之地,慕元鴻知道我們會躲,絕對想不到我們會躲在原鄉會的荒地。”
冷道涯頷首,聲音虛浮問道:“聞麟和鶴月呢?帶我去見他們。”
說罷,宣樂就引著人穿進石崖洞內,只見季聞麟神色疲憊,坐在床榻邊上,拿著帕巾給冷鶴月擦著額上冷汗,一旁的侍女洗慧則站在一旁不停的擰著帕子。
冷鶴月因離開雲間香雪海時,身子見了寒這會發了高熱,頭昏腦脹的嘴裡模糊念著夢語,冷道涯上前探指一摸,就摸到了滾燙的額頭,額上的汗跟被火燒似的已經滲濕了鬢角。
冷鶴月眉頭緊鎖呼吸微促,忽然猛地坐起身,神色惶恐地喊道:“春兒,春兒,聞麟,春兒出事了,我夢見春兒孤身一人,被他們關在了牢裡,昏天黑地的,哭著喊著沒人理。”
季聞麟扶住她幾欲昏厥的身形,道:“鶴月,別亂想了,母親和司離已經出門去尋陵春,很快便能回來了。”
冷鶴月呼吸急促眼睛裡滿是驚慌,季聞麟輕撫著她胸口,助她平複著呼吸,道:“鶴月,你醒醒,醒醒......”
冷道涯見著自己女兒成這副模樣,心中滿是焦急,道:“鶴月這是怎麼了?發個高熱怎麼病得這般嚴重?”
冷鶴月滿頭大汗粗喘了幾口氣,還未待緩過神,看清跟前幾個人就又昏了過去。
季聞麟扶冷鶴月躺下,給她小心蓋好被褥,輕聲道:“鶴月本沒什麼大礙的,是擔心陵春遇害,這些日子哭傷了心,生了噩夢。”
冷道涯看了看躺在木榻上,昏昏沉沉的冷鶴月頓時變色,道:“春兒才幾個月大,如今落在慕元鴻手裡,身邊連個照顧的人也沒有,萬一出點什麼事......不行!我去找別的門派幫忙。”
宣樂急忙攔著道:“教主,你去哪裡找季夫人孩子?外面到處是搜捕追兵,你身上又有傷,若是遇上慕元鴻如何能脫身!眼下伏魔度苦界內,各大門派自顧不暇,哪個小門宗情願出面幫咱們?就是仙霞宗也幫不了了!況且季夫人病得這般厲害,你更不能走,季公子和淩老前輩已經出門去尋了,季公子法子多,他一定能尋到的!”
冷道涯猛然推開他,道:“你別攔我!不論如何,我也要把陵春帶回來!”
宣樂連退幾步,面上有些怒氣又忙攔著道:“此刻出去找慕元鴻,就是送死!慕元鴻手裡抓了季陵春,就是拿捏住了清虛道、天啟教命脈,這會兒正等我們自亂陣腳,好引我們上門!冷教主,你明白沒有?!”
冷道涯怫然作色,道:“我不怕他,我年邁老矣,大不了刀鋒過喉一口氣,我就是與他拼死一搏,也要把陵春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