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處被抓的仙霞宗弟子,一個個低著頭惶恐地擠作一團,像是將要被押送到別處的犯人,奉天宗殘忍惡名在外,此刻奉天宗弟子在他們眼中就是吃人的狼虎。
這些人裡,不少都是昨日同師卿卿一起收容流民的師弟。
她心髒狂跳不止,甚至有些膽戰心驚,一時竟心生畏懼,不知該以何種方式看跑馬場,明明這是她生活十多年的家。
渾身止不住地哆嗦發抖,喉嚨嗚咽不敢哭出聲,更不敢直視跑馬場的大門,正窺視間,一陣輕踏的馬蹄聲靠近樹叢,師卿卿和虞期低下了頭,小心翼翼聽著跑馬場上的動靜。
一個男子冷聲道:“那兩具屍體,送走了嗎?”
馬背上的男子,正是昨日耀武揚威的慕京簫!
緊接著,側立在馬背一旁的花湘影施禮道:“回公子,步曲觴和沈秋辭的屍身,已經命人送去沐墟宮了。”
慕京簫原本拿下水月仙境,是打算離開回沐墟宮複命的,但是仙霞宗內還有眾多財物弟子等,需要一一清點,只能暫時先在水月仙境停留一晚。
慕庭晏提著劍,環視著這些被俘虜的仙霞宗弟子,最後看向慕京簫,道:“謝武罪女還關押在地牢,今日公子當著她的面,擊殺了她的師父師娘,公子,此人若不及時處理幹淨,留著她以後就是禍患。”
花湘影不以為意,哼聲道:“公子先是生擒了步曲觴,再是擊殺了沈秋辭,過了今夜,公子便是伏魔度苦界的新主人,何去怕她一介乳臭未幹的野丫頭。”
伏魔度苦界多數由仙霞宗、清虛道、天啟教、原鄉會、浮屠派等幾大門派管轄,自幾年前清剿原鄉會和浮屠派之後,滅度葬刀盟皆處於百廢待興之際,而伏魔度苦界的幾大門派,卻以其強大實力迅速崛起,各大門派勢力幾乎超過奉天宗。
這些日子奉天宗逢戰必勝,擊殺掉一個又一個,在伏魔度苦界冒尖的門派,在他們眼裡擊殺掉的不是人,而是滅度葬刀盟的敵人。
慕京簫坐在馬背上,聞言對花湘影沾沾自笑。
慕京簫生父在孤山喪命後,奉天宗大勢便退去,呈現頹敗之象,但今夜之後,不會再有門派膽敢越過奉天宗的頭。
他對位列在前的幾大門派太瞭解了,冷道涯年老重傷不愈,季聞麟喪父母傷女失,步少棠羽翼未滿,孤身難支擔任界主之任,仙霞宗將面臨永遠過不去的傷痛,而慕京簫認為,這些殺戮源頭都來自於師卿卿。
慕庭晏望著天上盤旋的猛禽,心中似乎已經預料到,未來幾年奉天宗,將會以怎樣的方式橫霸伏魔度苦界。
花湘影語音輕柔,媚聲道:“公子拿下伏魔度苦界,你瞧著怎不大高興?”
慕庭晏只沉默,沒有回答。
這時,馬蹄聲踏踏走動起來,身後一名奉天宗弟子行禮道:“主子!所有的仙霞宗弟子和法寶、馬匹都清點完畢,仙霞宗弟子反抗不從者,就地斬殺三千,現還剩一千餘人,法器馬匹正在清點。”
強盜就是強盜,除了活人,連帶水月仙境全部東西都要搜刮一空!可想而知,在孤山殿堂內,那些堆積如山的靈石珍寶法器,就是以這種方式得來的,滅門鏟除搶奪能不快、能不多嗎?
慕京簫仰天哈哈一笑道:“還活著的仙霞宗弟子,擇日送去鷹巢寮煉制傀奴,給我母親試試手!”
花湘影施禮道:“恭喜公子凱旋大勝。”
慕京簫心情大好,指揮著道:“吩咐下去,今夜收拾幹淨,明日啟程回沐墟宮,記得把這些什麼破木屋都給我燒了!還有那些屍體也一併清理了,看得老子礙眼!”
正在這時,又一名奉天宗弟子沖進了水月仙境跑馬場,惶惶嚷道:“不好了主子!主子,剛才抓回來的師卿卿逃走了!”
慕京簫甩了一下袖子,喊道:“怎麼回事?關著的人還能長翅膀不成?!”
那名弟子怯聲道:“剛才、剛才我們清點完人,正打算對一遍人數時,地牢的守衛都被人給迷暈了。”
慕京簫問道:“然後呢?師卿卿她人呢?”
那名弟子低下了頭,不敢看慕京簫,低聲道:“人、人跑了!”
聞言,慕京簫臉上驟現怒色,剛抓住的人還沒怎麼折磨呢就給跑了,甩了甩鞭子道:“媽的!還杵著幹什麼!人跑了,還不趕緊去追!人要是抓不回來,你們都給老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