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湘影顧不得琵琶摔落,一隻手死死抓住削掉手指的手腕,斷指痛得她渾身發顫,走到慕庭晏身旁,急聲問道:“怎麼樣?人擒住了嗎?公子呢,公子來了嗎?”
慕庭晏冷聲道:“在路上了。”
花湘影道:“那還等什麼,公子要那條死狗人頭,這賤人竟敢攔著,實在可惡!快弄死她!”
沈秋辭哼道:“你不是誓死效忠原鄉會虞氏、浮屠派謝氏?怎麼為了求一條命,寧肯屈膝做慕下狗了!賣主求榮,貪生怕死!”
慕庭晏冷冷地道:“身不由己罷了,沈娘子又何必出言諷弄。”
琴絃一揚,沈秋辭喝道:“你這賊人,要不是你與謝武狼狽為奸,虞晚人也不會香消玉殞!”
慕庭晏抽劍一揮,劈斷飛來的淩厲琴光!
絃音揚手而出時有靈力附著,靈力化為霜刀,殺傷威力極強,聽著流瀉出來是清脆悅耳的曲調,實際卻能切人骨削血肉,沈秋辭面色沉冷早已動了殺心,再加上慕庭晏的出現,此時心中滿是憤恨!
飛出弦殺被斬斷之後,沈秋辭又是揚手一揮,慕庭晏飛速閃身躲避,花湘影卻略顯遲鈍未躲開,直直被銳利絃音擊得飛出數遠,‘嘭’的一聲撞倒在身後奉天宗的弟子身上,手臂也被弦殺割傷,高喊道:“快把這些人通通殺了!所有人都給我圍住她,砍了她的手腳!”
一批奉天宗弟子蜂擁而上,師卿卿沖上前卻被慕庭晏一劍擊退,孟花啼站在一側,手撫仙琴揚撥不斷,擊得周圍奉天宗弟子根本近不得身,見狀,花湘影趁亂連滾帶爬撿回自己琵琶,咬著一口惡氣朝著孟花啼彈撥殺去。
師卿卿推了孟花啼一把,執百代春秋劍一刺擊向花湘影,豈知正在此時,慕庭晏卻剛好搶身逼近沈秋辭,來勢迅猛似要一掌得手,師卿卿忙叫道:“師娘!”
她一掌擊退花湘影,立即轉偏刃鋒襲嚮慕庭晏,慕庭晏用力一掌拍出,師卿卿靈橫擋在前,那一掌,掌風詭譎擊得她翻滾數遠。
師卿卿手持百代春秋劍橫擋在胸口,雖未正中胸口,但卻仍被這霸道強勁的一掌擊得口吐鮮血。見師卿卿受傷,沈秋辭絃音的殺氣大漲,五指一撥霎時山崩地裂,四周炸響塵末紛揚,眾人只覺耳朵嗡嗡作響。
慕庭晏被突然爆炸的弦殺氣擊得飛起,撞到了牆上,而這邊地上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
師卿卿手執百代春秋劍正朝花湘影刺去,慕庭晏皺了皺眉,飛身躍起朝師卿卿露出後背襲去。
忽然,孟花啼喊道:“小心背後!慕庭晏來了!”
師卿卿猝然回頭,只見一雙大手散著魔氣,正無聲無息地朝她襲來,還未來得及躲避,孟花啼就身擋下了那一擊,一掌重重地擊在了她的腹中。
頓時,孟花啼只覺一股異常剛猛又詭譎的力量傳入體內,似乎有一股陰氣侵襲全身,孟花啼本能地吐了一口血,身形直往後墜!
沈秋辭將靈力氣勁凝至指尖,再次揚手重重在弦上一撥,琴絃震顫切割入肉,霎時間轟然一聲,山石迸裂煙湧塵聚,整個跑馬場頓時迸發出如山流海氣的威勢。
慕庭晏目不能視抬臂作擋,這殺氣逼得他出手不得,沈秋辭五指已經滿是鮮血和傷痕,潔亮的琴絃已經肉眼可見地染成血紅色,整個跑馬場橫屍遍地血腥氣濃鬱,猶如煉獄修羅池。
她一手攬著孟花啼腰身,一手抓著師卿卿手臂,沖著跑馬場另一處大門掠去,待行到大門處才將人放下。
沈秋辭蹲下身抱著面色慘白無光,連嘴唇都沒了半點血色的孟花啼,道:“花啼,是娘讓你受苦了!”
孟花啼面如冷玉,胸口起伏,彷彿隨時都會斷氣,溫聲道:“娘,我沒事。”
沈秋辭拿出帕子,擦著孟花啼面頰血漬,道:“今日花湘影貿然闖入,帶著這麼多人前來,必是滅度葬刀盟已經下了通殺令,卿兒,你跟花啼先走!”
沈秋辭揚手現出了春見寒思琴,將仙琴放入孟花啼手中,孟花啼愕然道:“娘,我不要,那是你的仙琴。”
沈秋辭抬手撫著她的臉,道:“傻孩子,你是仙子啊,仙子就要待在天宮上,都怪娘沒保護好你,叫你沾了這紅塵風雪。”
孟花啼喘著氣搖頭,聲音喑啞地道:“娘,眼下慕庭晏和花湘影前來,爹和少棠又未歸,奉天宗定是還有別的陰謀,你別回去。”
沈秋辭凝視著她的臉,喃喃地道:“好孩子,今日風大,家裡來的人又多,你爹回來了不好找我,我要留在這裡等你爹回來。”
沈秋辭抬手抹著兩個孩子的眼淚,雙目通紅道:“你們走吧,這裡危險!”
話音剛落,三人就見步少棠禦劍從遠處奔來,見著孟花啼滿身是血,喉間霎時無法控制地溢位了聲,嗚咽道:“娘,我、我沒找到爹,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