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嘗試閉上眼睛,卻發現腦海裡有個人影在飛來飛去,搖頭道:“不行,我一閉上眼睛,就看見有人騎著馬在天上飛,這個辦法不管用,我還是睡覺......睡著了就沒事了。”
季司離看著她,淡聲道:“不可以睡,你身上還有傷,得保持清醒。”
師卿卿低聲喘著息,有氣無力地應著道:“可是我身上好冷,季司離,你可不可以把外袍脫了給我披一下,這個石壁靠著太冷了,凍得我後背一片冰涼。”
季司離面色平靜,冷酷拒絕道:“於禮不合,我度靈力給你。”
師卿卿想了片刻,藉著他溫暖的手掌挪近了些,聲音輕飄地又道:“這和禮有什麼關系,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季司離微皺眉,問道:“知道什麼?”
師卿卿眼皮漸漸無力,嘴裡卻義正嚴詞地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認你做爹,你才肯吧?你也太不厚道了,季司離。我跟你說了不行,我師父知道會打我的。”
季司離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師卿卿,別胡說八道了,還是閉上你的嘴,睡覺吧。”
的確是在胡說,講的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胡話,季司離給她渡了一些靈力,見她沉沉地似睡著了就把人輕放靠在石壁,脫了外衫蓋在她的身上,而後提著忘巧塵雲劍去食人獸的巢xue冷泉口,抓了幾條魚回來。
師卿卿耳邊嗡鳴,沒聽清季司離說的話,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師卿卿感覺靠著的那個暖和的胸膛不對勁,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摸了許半晌,喃喃自語地道:“奇怪,季司離,我這麼摸你,你怎麼都不反抗啊?而且身體溫度越來越冷,整個人硬邦邦的。”
就在她疑惑之際,忽地身後傳來一道冷沉地聲音,道:“你在做什麼。”
聽得背後傳來熟悉一聲,師卿卿頓時一驚,睜眼抬頭一瞧,才發現自己正抱著塊石頭在摸來摸去,嚇得她霎時放開了手,尷尬地撓了撓頭,抽了抽嘴角,尬然回道:“啊沒什麼,我說夢話的。”
她坐回身,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件季司離的外衫。
季司離則坐在她的身旁手裡烤著幾條魚,氣色已經恢複了正常了,抬眼望去,潔白輕衫襯得季司離的面頰,猶如月色下淨白的瓷花,高雅不俗。
兩人對視一眼,一言不發。
師卿卿勉強恢複點力氣,朝他笑了笑,先開口緩解尷尬,道:“季司離,我剛才做夢的時候,就聞見了一陣魚香。”
季司離靜默不語,拿著手裡烤好的魚伸手遞給了她,冷淡地道:“吃吧。”
師卿卿接過手中,聞了一聞道:“好香啊!你剛才抓的嗎?這魚鱗你是怎麼處理的?是用我的百代春秋劍還是忘巧塵雲劍啊?”
季司離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只道:“食不言寢不語。”
師卿卿撇了撇嘴,微蹙著眉頭道:“啊,我好不容易活過來了,你就別訓我話了吧,我睡了多久,過去幾天了?”
季司離道:“過去一日,天色剛亮。”
師卿卿邊吃邊道:“才過去一日啊,我還以為過去很多天了,你不吃嗎?季司離,吃完我們趕緊上路,不對呸呸呸,是趕緊出去。”
季司離道:“我不餓,你吃吧。”
師卿卿邊吃著魚邊撫摸著心口,想起還有一個蘇姝給的玉露香桃沒有吃,可是伸手摸索翻遍了全身也沒找見,略感驚疑地道:“奇怪,我的桃子怎麼不見了,難不成與食人獸打鬥時候掉了?”
她轉過頭,問道:“季司離,你看見我的桃子了嗎?”
聞言,季司離微垂下眼眸,淡咳了一聲,答非所問地道:“魚不好吃嗎?”
師卿卿連忙擺手道:“哦不是,魚很好吃,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桃子是別人送給我的,我還沒吃呢就給弄丟了。”
季司離定定地看著她,淡漠地道:“既是心意,丟了便是無緣。”
師卿卿找了許久沒找到就沒繼續找了,專心吃起了魚來,過了片刻,她伸了伸手腳,渾身軟趴趴的吃東西也沒什麼胃口,小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道:“好了,我沒事了,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
季司離看著她面色依舊不好,道:“你靈力尚未恢複......”
話音未落,師卿卿就聽得斷崖上的洞口,傳來一陣響亮的呼喚聲,仔細聽著洞內的迴音,才聽得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她勉強撐起身,抬眸看望還是重影疊疊的,高聲回應道:“是步少棠,師兄,我在這,我在洞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