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幹聲道:“神樹食人精魄之事,誰都沒有親眼見過,都是些捕風捉影的傳聞罷了。”
冷松遊嚇了一跳,轉身問道:“你、你是何人?什麼時候在這兒的?”
老者走到幾人跟前,啞聲道:“我是守夜人,一直都守在這裡,該是我問你們為何會出現在此?”
師卿卿走上前幾步,微笑著道:“婆婆,我們路過此地,眼看這天色黑了,所以想在這裡借宿一晚。”
老者卻道:“這塊地底下埋的都是死人,你們要歇腳,還是另尋別處吧。”
一語末了,那名老者低頭,神情愣愣地看了手裡還未紮好的紙人,好一會兒也未言語。
師卿卿言語溫和,恭敬地問道:“婆婆,這棵神樹是什麼時候生長在這兒的啊?”
老者回頭望著神樹,道:“這神樹有數百年了是棵長生樹,近十年來年間長生樹一直受附近鄉民供奉,漸漸修成了人的容貌。前些日子還好好的,可最近幾日長生樹竟然開始作怪,後來被一位修仙的道士鎮壓過,可死的鬼魂怨氣不散,這裡也就越來越古怪了。”
師卿卿拿著百代春秋劍,一手撓了撓頭繼續問道:“修仙的道士,婆婆,不知這位鎮壓神樹的修仙道士是誰啊?”
老者嘆氣搖頭道:“記不清楚了,幾位不肯走,那就在此過夜吧,天幹物燥,當心些燭火。”
說完,老者抱著紙人一步一步朝他們來時方向離去了。
冷松遊惶惶不安,怯聲道:“師姑娘,咱們今晚不走了嗎?這什麼神樹,它那張老臉看得我心裡直發毛,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師卿卿看著那老者背影消失在林間,心裡總覺得有些古怪,回過頭對冷松遊,道:“這有什麼好怕的,孤山裡那麼兇邪的妖獸我們都斬殺了,還怕一棵百年樹精。再說了,我師兄和季司離不是還在這嘛,就算它是厲鬼邪神敢在我們面前作祟,我師兄保準會把神樹頭砍下來給你當球踢的。”
冷松遊怯怯地道:“這、這種球,還是留著你自己慢慢踢吧。”
季司離看了二人一眼,一語不發。
夜間,神樹下幹燥地方燒著一堆柴火,不時燒得畢剝作響,飛出兩三點火星子,三人各靠一處石壁,席地而睡,季司離則正襟危坐地閉目養神。
火光燒了大半夜,黑霧彌漫的夜林,開始發出陣陣尖細笑聲。冷松遊正睡得迷迷糊糊,老感覺有一個紅色影子在他的身邊,灰濛濛的看不清楚人面,那個紅色身影老是在他身上蹭啊蹭的,還一直問他美不美,忽地有什麼東西滴在他的鼻子上,又腥又臭,這難聞的氣味太真實了,絕對不是做夢,他一口氣掙紮得醒了過來。
冷松遊陡然叫了一聲,另外幾人霎時驚得坐起身,師卿卿睜開眼,急聲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冷松遊喘著氣,怔怔地道:“我、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夢見有個紅衣女鬼,掐著我的脖子。”
聽到這一句,師卿卿提著的心瞬間放下,撇了撇嘴道:“唉,我看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見自己被女鬼給勾得五迷三道,不著四六了吧。”
冷松遊極力證明,指著自己鼻子,道:“我是說真的,師姑娘,你看我鼻子上的黑血......”
話未說完,原本陰風颯颯的紅綾飄帶,忽然滴起了黑血,滿樹血紅,彷彿一層血瀑沿著樹幹溢位順著紅綾澆下,地上供臺和四處的枯草,竟然全都開始自發燃燒出紅火。
冷松遊驚叫道:“它、它嘴怎麼笑了......它臉突然動了!”
步少棠看著那張開合的樹臉,道:“難道這是長生樹食人精魄?”
師卿卿精神一振,頓時警惕了起來,正色道:“這棵長生樹竟然真的會流血,看來迷霧血林傳聞不是空xue來風。”
季司離摸著腰間封邪囊,皺著眉道:“周圍有邪氣,小心戒備。”
師卿卿看著封邪囊,問道:“難道是感知到了什麼?”
季司離道:“可能和長生樹異動,有所關聯。”
剛才這棵長生樹分明緊閉口目,頭上樹梢直指上天,此刻在血紅的烈火中,卻將眼睛和嘴巴都張了開來,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