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明白了過來,道:“你是擔心,我會被黑屍蠱惑迷失心智。”
季司離收回了眼眸,冷聲否認道:“去做你的花燈,別站在這礙眼。”
“你眼睛又看不見我,哪裡會礙你眼了?”
“你說什麼。”
“哦不是......你聽錯了,我沒說什麼,”師卿卿沖他笑了笑,轉身見著身後冷松遊做的燈甚是奇特,好奇問道:“松遊,你這是什麼燈,怎麼還能發出亮光啊?”
冷松遊開口道:“師姑娘,我這燈可不是普通的燈,這燈我施了三天的靈力,親自著手製作而成的。”
師卿卿覺得有些稀奇,伸手拎起來看了兩眼,道:“松遊,制個天燈而已,用得著耗三天靈力嗎?”
冷松遊解釋道:“這燈紙是我從朝天殿帶來的,細膩輕薄,附上靈力遇風可升萬丈高空,比我刀還金貴,我就靠它給我爹發訊號了。”
師卿卿卻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你要是擔心家裡收不著訊號,我和我師兄可以親自護送你回家的。”
過了片刻,夜色漸沉,燈火升空,星光點點,滿天閃爍的燈火照亮了深邃的夜空,燈火漸升漸高。
師卿卿拉了拉季司離的衣袖,指著自己放的那一盞燈,笑道:“季司離,你看我放的那盞燈,可是專門為你做的,上回你說那個燈點不亮了,這回一定能點亮,你看好不好看?”
季司離側過眸子,神情漠然地看著她,師卿卿與他對視,忽然記起來,道:“我忘了,你眼睛看不見東西,這麼好看的花燈,真是可惜了。”
季司離接話,冷冷地道:“你若再講大聲點,大家都會知道,我看不見。”
師卿卿輕輕地拍了拍自己嘴巴,低聲道:“我不是故意的,季司離,你別放在心上。”
冷松遊看了許半晌,也沒看出什麼東西來,問道:“師姑娘,你做的那盞燈,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啊。”
師卿卿笑道:“誰說沒有了,你再仔細看看。”
說罷,她手負在身後,抬指畫了一道金光符篆手指輕輕一彈,悄無聲息地打在那一盞她放的燈上,白色的燈紙上頓時飛出數只漫天飛舞的金蝶,與木燈畫板上的金蝶如出一轍。
季司離模糊不清的視眸中,頓現幾絲閃光使得他雙眸微亮,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嘴角不由自主地微揚,笑逐顏開甚是雋逸俊雅。
師卿卿見他面露喜色,指著他牽起的嘴角,笑吟吟地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笑呢,季司離,現在燈亮了,趕快許個願吧。”
季司離側眸望了她一眼,面上神情好似被登徒子調戲了般,臉上喜色瞬轉為冷色,但聽得她這麼說便又止住了,轉眸繼續望著夜空中那盞視線不清明的燈。
眾人閉著雙眸,默默許願。有的人祈求上蒼保佑家人平安,有的祈求姻緣美滿,有的求自己來年修為有建樹。
在那短暫的靜默中,師卿卿也閉目許願雙手合十,嘴裡虔誠地念著道:“我命由我,諸事由心,願我師卿卿能夠釋妖止戈、匡正亂世。”
聞言,季司離微微一愣,忽而側眸定定望著她,靜默無言,頓了半晌。
見天燈消失在天際後,季司離手持拂塵往下山,師卿卿急忙忙地追了上去,問道:“季司離,我們接下來是去哪兒,哎你等等我們啊。”
說罷,幾人走了一陣,師卿卿跟在季司離旁邊,小聲問道:“季司離,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毒眼屍蛟邪氣不散與這具黑屍有關?”
季司離頷首點頭,贊賞道:“毒眼屍蛟怨氣不散,想必是與此黑屍有所關聯。”
師卿卿朝他微微一笑,笑容明豔,繼續道:“我猜啊,這奉天宗盟主素懷容,極可能在四處找尋此黑屍,而且早就知曉了毒眼屍蛟體內有具黑屍,不然也不會派慕京簫等人前去孤山除妖獸。”
師卿卿見他眉頭緊鎖,皺起了眉,似在思索著什麼,問道:“季司離,你在想什麼?”
季司離神色凝重,緩緩地道:“素懷容為何要尋黑屍,又是如何知曉毒眼屍蛟體內有黑屍的?”
師卿卿也不知道,搖了搖頭道:“從何尋得,尚不知曉。我們把孤山毒眼屍蛟給斬殺了,慕京簫他們定會派人進去搜查,要是沒找到此黑屍,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被我們給取走了。”
頓了頓,季司離與她對視一眼,道:“你認為素懷容尋集黑屍其目的是何?”
師卿卿想不明白,只道:“不知道,孤山殿內素懷容為尋此黑屍,連慕庭晏和花湘影這等魔道高手都派出了場,恐怕我們返程這一趟,還會再與他們對上了。”
季司離神色較往日嚴肅,淡聲道:“萬事小心。”
師卿卿依言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