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微側頭,輕聲道:“師兄,現在這樣的局面,恐怕真是要捱打了。”
慕京簫見著這些人敢反抗,完全失去了理智,把盟主交代的任務也拋之腦後,喊道:“好啊,敢惹老子,給通通拿下!全都綁了!”
數十名奉天宗弟子唰地揮鞭,齊齊朝著師卿卿與步少棠揮去。那名慕庭晏是素懷容隨侍,專門被派來保護慕京簫的,年紀與花湘影一般大,抬手握劍護在慕京簫身前,目不斜視地看著殿堂內廝殺。幾大門派弟子殺得正兇,風火門人則假模假樣的對抗,逮著機會就朝師卿卿的後背下死手。
慕京簫見著仙霞宗弟子死了好幾個,頓覺舒爽暢然,笑道:“給我擒下師卿卿!只要誰取了那賤人的首級,老子賞靈石十萬!”
步少棠森然一笑,目視環繞,緩緩拔劍,紫金天寶劍光芒寸閃,寒煞逼人,劍鋒指著慕京簫,道:“取了她的首級?好啊,我倒要看一看,今日誰能取了她的頭。要是取不了,我就先送你去見祖宗。”
慕京簫怔然半晌,再也忍不住仙霞宗人挑釁,一把推開護在跟前的慕庭晏,憤然揮鞭朝步少棠抽去。紫金天寶劍襲過慕庭晏的耳旁,劍光撲朔,劍鋒碰擊的聲音遽然撞響,大殿內,頓時亂作一團。
金殿內交鋒正熱,紫金天寶劍牽制住慕庭晏,騰不出手保護慕京簫,師卿卿嘴角牽起,立即旋身如電,手執靈劍刺嚮慕京簫,二人站在金殿石座上,已交手過了數十招。
就在此時,穹頂上流下一滴一滴水珠,滴在師卿卿的手背上,她邊戰邊問道:“怎麼回事?師兄,下雨了嗎?”
眾人都在孤山殿堂內,若是下雨了,除非孤山穹頂穿了孔,這是不可能事情。
步少棠疑道:“沒有啊!”
師卿卿覺得手背滴落水珠不滑動,微側眸一看肩上汁液也越來越多,甚至有點腥粘,一旁站著的慕京簫忽然被汁液粘住了一隻眼睛,咆哮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忽然,步少棠瞪大雙眼,身軀一震,出聲道:“不是下雨了,是這只毒眼屍蛟在流口水!!”
“毒眼屍蛟?”
聞言,師卿卿緩緩地轉過身,不是穹頂下雨了,是她身後的一隻妖獸眼睛在滴落黏液。不但在滴落,而且自上而下俯瞰著殿內眾人,身形一點點不斷靠近。
她終於看清楚了,這潛伏在大殿石座背後深洞裡的妖獸,眼前這只妖獸生得似人似蛇,五官容貌隱隱跟女子的人型有點相似,雙瞳無眼球,空洞雙孔深黑幽暗,頭上交錯著數只長滿眼睛的蛇身,看起來很似靈活,猶如長發披落在肩。
脖頸延伸而下形似蛇身,每寸面板無一處不是生滿人眼,扭身而動陡然升高,身量奇長無比,這才是孤山真正散發蛇眼疫的“毒眼屍蛟”。
“毒眼屍蛟”扭動著身軀,眾人心中頓時形成一股追魂索命感,石座臺下,眾人見著這毒眼屍蛟,紛紛驚嚇得停下了對戰。
因著剛才大殿的廝殺聲,將這只毒眼屍蛟給引了出來,趁它未動,師卿卿便凝神停住了身上動作,就連呼吸聲也放緩,靜待其變。
在一高一低的對視中,這只毒眼屍蛟緩緩俯下身,黑森沒了眼球的眼洞凝視著殿內的眾人,然而,這只毒眼屍蛟被魔君謝武挖去了眼睛,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就當大家以為不發出聲響,就會安然無事時,毒眼屍蛟卻張開血口,流出一灘腥臭的黏液,似乎是在試探欲將身下東西牢牢黏住。
師卿卿面色沉靜,沒有絲毫的躲閃直視著毒眼屍蛟,可一旁慕京簫看著那一灘腥臭的黏液,卻以為沾上會得蛇眼疫,他心知蛇眼疫就是這毒眼屍蛟散播的,也見過得了蛇眼疫人的慘狀,霎時嚇得揮鞭亂抽!
毒眼屍蛟身軀被銀鞭抽了幾下,鞭氣縱橫入刀頃,立即讓毒眼屍蛟感受到了身下有東西,那毒眼屍蛟扭身騰起,蛇身上的屍眼霎時間睜開,露出一片可怖的黑洞,誰也不知黑洞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只覺渾身是雞皮疙瘩。
毒眼屍蛟暴怒,大殿內,頓時響起一陣尖叫聲,毒眼屍蛟聞聲瞬時俯沖下身,用獸頭掃開如箭離弦的銀鞭,奉天宗的弟子邊揮銀鞭,邊朝進來時的石門後撤,數把仙劍擊打在毒眼屍蛟身上。
然而,這毒眼屍蛟不是尋常邪祟,對付起來根本就是無懈可擊,諸名弟子手上的靈器,尚未落在毒眼屍蛟的身上,就會被毒眼屍蛟先一步掃開。
師卿卿手執百代春秋劍,剛打算要沖上去,忽然,身後虞期急聲道:“師姐姐,小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