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激聲成倍高漲,潮水一般淹沒四人的聽覺,詭異是洞內並未見活人蹤跡。
冷松遊心中忐忑,迅疾轉身,拔刀指對著身後響聲篤篤的江洞,問道:“季兄,怎麼回事,師姑娘召的該不會是個惡靈?”
季司離與步少棠站在一側,二人對望一眼,同時拔劍指對著四周喊聲之處,道:“不明,大家小心戒備。”
聽著冰洞內一陣陣震天響的喊殺聲,步少棠心中微微難安,道:“這黑江洞底真是無一處不古怪。你們聽,這聲音好像是兩大組織聯率仙盟百族在清剿浮屠派,陰冥符寶到底是何物?”
季司離微蹙眉,道:“尚未聽說。”
忽然洞內的呼聲漸息止,直到喊殺聲消失不見了,幾人才收了仙劍。還未回頭,身後冰棺內便響起一位悽涼的女子聲,彷彿是在回應他們,悠悠地道:“謝武已死,陰冥符寶也已毀,惡禍四兇不知其詳,也無怪乎。”
四人立即轉身,便見一個女子的神魂精魄淡影從冰棺內緩緩而出,女子額點淡墨黑砂,雙頰蒼白光潔如瓷,墨黑的烏發長垂,身亭玉立,純粹又靈動。女子身著一襲素潔的鶴雲紋襟衫,手持銀絲拂塵,仙氣淩然,無不流露出優雅的風姿。
女子腳步輕盈,走到幾只仙鶴一旁的石座,輕撫著仙鶴的羽翼,未再言語。
季司離上前,態度恭敬地跪拜施禮,道:“晚生清虛道弟子季司離,拜見季亦芷前輩。”
聽得“季亦芷”前輩幾個字,師卿卿心下頓明,此人是清虛道的前輩,急忙跟著施禮,問道:“前輩,這黑河底下,怎麼會有仙鶴?”
季亦芷聲音有些淒冷,淡漠地道:“這些仙鶴是我先前救下的,治好了它們的傷也不肯離去。這些年來,我本命精魄漸漸散去,它們仍留在此處與我做伴。”
她抬手輕輕撫摸著仙鶴白羽,然因她身體淡影是一絲神魂精魄所化,仙鶴根本感覺不到她的撫摸,季司離出聲問道:“前輩,您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季亦芷長嘆一口氣,停下了動作,神情愁然看著幾人道:“縛妖封印惡禍四兇,是兩大組織乃至仙盟百族,諸多先賢之輩立誓窮盡一生也要做的事情。”
師卿卿神情疑惑,不約而同地與季司離對視一眼,問道:“前輩,不是陰冥符寶嗎?這惡禍四兇又是何物?”
季亦芷語氣憂淡,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些年來,為了封印妖族的惡禍四兇,我的本命精魄已消耗殆盡,如今惡禍四兇離開已身,或許我的壽命也到頭了。”
“十幾年前,野心勃勃地謝武為奪原鄉會妖主所煉鑄的惡禍四兇,率仙盟百族剿除了原鄉會虞氏一脈妖族,但因妖主虞晚人將惡禍四兇藏匿,便使其未得逞,後來謝武從原鄉會會主手中得到鑄煉惡禍四兇術法後,便轉修了魔道,為了一統伏魔度苦家和滅度藏刀盟,開始大肆屠戮妖奴,以三萬修士仙元和本命精魄為牲,用陰邪咒術鑄造了“陰冥符寶”。”
冷松遊不解問道:“前輩,這個惡禍四兇被會主虞晚人藏匿,那剛才你所言縛妖封印惡禍四兇是......”
季亦芷耐心地道:“虞晚人身逝後,惡禍四兇因失去了會主控制,隨即化成極陰五氣散落至人間各處。而謝武因無法找其下落,便利用邪術煉化陰冥符寶,抓了諸多食魂煞加以邪力催化,又煉製出來了四個惡骨血傀,九州之內,生靈塗炭,最終禍及人間百姓。”
師卿卿明白了過來,道:“所以,伏魔度苦界和滅度葬刀盟,兩大組織就聯合仙盟百族,清剿浮屠派的仙都君臨城,殺了謝武。”
季亦芷點頭道:“清剿浮屠派,殺謝武,毀陰冥符寶,一時間屍骸盈野,而被謝武用來鍛造陰冥符寶的的不梵天關,也從此變成了一座‘不焚天坑’。”
季司離問道:“前輩,那後來陰冥符寶和惡禍四兇下落如何?”
季亦芷道:“浮屠派大圍剿,謝武身死,兩大組織集合仙門眾力,四處尋集惡禍四兇,藉助惡禍四兇之邪力才將陰冥符寶銷毀。而惡禍四兇因只受妖主所控,惡禍四兇上身後便再無法驅離。”
步少棠道:“陰冥符寶噬取仙元和本命精魄,前輩所言,可是煉屍驅傀?”
季亦芷點頭道:“不錯。”
根據季亦芷所述,惡禍四兇是幾十年前原鄉會妖族先祖,集殺孽深重且無法度化的妖靈本命精魄,所盡納成極陰五氣,五氣一旦入體,便可淬煉成‘修羅妖心’。
然只有原鄉會妖族,擁有修羅聖血之人,才可真正完全融合極陰五氣,而‘修羅妖心’爆發出的威力,可毀世間任何玄陰邪物,因此謝武一直覬覦,而後藉以妖邪之力會威脅到仙門安定為由,遂後率各大門派剿滅了原鄉會。
但使用‘修羅妖心’力量,也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因惡禍四兇是憑消耗生人壽命而存的,施展妖力同時,妖主壽命也會大大縮減。
尋常人得到極陰五氣,除了能擁有短暫邪力,只會被妖靈兇惡的力量蠱惑反噬,最終變成殘忍腥臭的慾望傀儡。
而自謝武死後陰冥符寶也被毀,極陰五氣因無人控制,附身者無法從身上驅離,於是兩大組織門派的先賢之士,就利用已身本命精魄,施下縛妖封印禁錮極陰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