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仙士目光淩厲,一旁弟子趕忙小聲提醒著道:“師兄,她、她是謝武的女兒,仙霞宗水月仙境收養的那個。”
那名仙士像是聽到不得了東西,輕哼一聲,挺身腰桿直戳,陰聲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謝老狗的小雜種,六年前謝武舔了我風火門的槍尖,才沒叫水月仙境成亂葬崗。如今留了你這階下孽畜一命,不仔細報風火門的恩反跟老子充起霸王來了!哈哈哈!水月仙境果真是宜養賤命,聽聞孟姑娘,不對應當是落水狗,也躲在水月仙境不敢露臉。你們兩個餘孽就是我家三公子腳下的狗兒,既然教訓喪家野狗,那自然要用狗來對付,來人放狗!”
聽得對方放狗,師卿卿秀眉一挑,慌聲道:“等等,不就是要打架?放狗......算什麼英雄好漢!”
那仙士見她怕了,得意一笑,抬手作勢吹了一聲哨子,轉眼間果然在巷中躥出兩條大黃狗猛撲上前,張嘴死死咬住師卿卿的衣角,師卿卿嚇得登時使勁拿腳踹,好不容易掙脫卻見那幾個仙士執□□來。
師卿卿擺開架勢,踩著幾人槍刃縱身而上,身如輕燕白羽淩空幾腳,猛地將幾個仙士踢倒後退幾步,疏忽拔腿就朝熙攘的人群奔去。
人來人往地街頭另一處,有道白衣身影立在湖邊,似在看一位佝僂老者攤上的花燈,燈架上擺放著諸多色彩鮮明的燈籠,各種樣式一應俱全,唯獨角落一盞沒點亮。
白衣少年明眸閃動,面露溫情盯著那盞燈籠看了許久,才伸手提起了那盞四方長木籠燈,問道:“這燈籠多少錢?”
老者道:“五個靈石。”
白衣少年隨即伸手從儲物袋間,拿出五靈石遞給了老者,誰知才轉過身,就被人群中胡亂沖撞的師卿卿給撞斷了燈柄,見擋路人是季司離,師卿卿如得救星般頓露喜悅之色,笑道:“哎黑臉玉冰雕......不是,季司離,怎麼是你?”
季司離瞪了她一眼,語氣冷怒道:“真是陰魂不散。”
師卿卿正欲出聲道歉,誰知就聽得身後兩只惡狗聞著味窮追不捨地追來,師卿卿驚魂未定,慌亂間見身旁季司離手裡拿著拂塵,想也不想忙奪過季司離手裡的拂塵,雙手握劍般緊緊握著拼命朝身後的惡狗抽去。
來來回回抽了好幾下也沒見惡狗離去,季司離站在一旁,雙眸一睨注視著那兩條惡犬許久,那兩條惡狗見了季司離冰冷的眸子,便夾起了尾巴嗚咽咕嘟幾聲走了。
而後轉過眸子見師卿卿正緊閉雙眼,還拿著他的拂塵胡亂抽打,嘴裡嗷嗷亂叫不停,實在忍不得了,沉聲道:“已經走了。”
師卿卿緊緊握著拂塵,悄悄睜開一隻眼發現果然沒了惡狗的身影,撥出一口氣,道:“那狗的叫聲,未免也太嚇人了。”
季司離耳邊還回蕩著她剛才亂吼亂叫的聲音,不留情面地道:“我看你比狗叫的還嚇人吧。”
師卿卿面露委屈之色,反駁道:“怎麼會?”
季司離皺了皺眉,看著她剛才拿自己拂塵抽狗,神情有些惱怒,厲聲道:“把拂塵還我。”
師卿卿看著手中那原本平整的雪絲拂塵,被她揮的有些雜亂,便不好意思地道:“還你這就還你,我剛才不是故意的,這個撞壞的花燈,我一定會賠給你的,你別生氣啊。”
季司離黑著臉,丟了花燈斷掉的提柄,拂了拂衣袖就走了,冷聲道:“仙霞宗怎會有你這等弟子,敗壞門風。”
聽得他罵自己,師卿卿滿不服氣地追在他身後,叫著道:“季司離,我說了不是故意的,你怎麼還罵人呢?”
季司離不搭理她,隻身自顧地往人群中行去,然在二人身影後邊,有幾個身穿清虛道道服的弟子正遠遠地望著二人,為首的少年手握佩劍,見著自家身旁極少有外人跟隨的公子,不明情況地問一旁的同門弟子,道:“那女的是誰啊?怎的跟在咱們公子身後?”
說話的少年是清虛道宗主座下外收弟子,亦是宗主隨侍,此次被分來隨季司離前往孤山,名為白無衣。
邊上的弟子回過頭,略施一禮道:“白師兄,此人姓師,仙霞宗收養的那個。”
白無衣聽得這話立刻回過了頭,面色驟冷地抓著回話弟子,厲聲道:“那人就是殘害仙盟百族謝老狗的餘孽?公子怎會與她站在一起!謝武禍害了多少仙門弟子,祖宗十八代都不夠賠!浮屠派滿門被清剿,她倒是仔細偷了條命,叫人藏在水月仙境好生養著,可不焚天坑內慘死的冤魂還在夜夜哀嚎!你怎不早說?!”